第92章 和雅酿堂的谈判（2 / 2）

走出了雅酿堂，此时我已经回归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走在回地下的路上，要赶紧通知酒匠生产一批可以上得了台面的新酒了。

“哇，伊莉雅，没想到这么轻松啊。”我向境元里传话道，不禁由衷的赞叹起了伊莉雅。

而伊莉雅的情绪似乎并不高涨，淡淡的说道：“我第一次这样和人类打交道呢，虽然说的很华丽，但很多是虚伪的地方，令人作呕呢。”

“虚伪？什么地方？虚伪难道双方说的都不是实际的东西吗？”听到伊莉雅这么说，我赶忙询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言辞很虚伪，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奉承和语调。”

“原来说是这个啊，这很正常啊，人类之间，尤其是这种场合，奉承跟拐弯抹角的事情会很多，时候直接把意思说出来也不见得对方开心。”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心知肚明啊，哪里还用得着你来这般教导我！”伊莉雅带着满脸的不悦，没好气地回应道，“然而，商人啊，向来都是极其擅长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隐匿起来的。在我的眼中，这世间最难揣测的事物，其实非人心莫属了，它仿若那高挂苍穹、炽热无比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

看到伊莉雅说得如此含糊不清，我随后便紧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曹逸他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好说话吧？”

“他可没那么好说话，你所看到的仅仅只是他想要你看到的那一面而已。这个人其实对语言的组织运用极为精通，着实有着过人之处。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识破他的心思。日后，你也必须要多加小心啊。”伊莉雅语气郑重地说道。

我赶忙回应道，对于伊莉雅所说的这些，我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在我看来，曹逸这个家伙，甚至要比其他同等级别的商人更加老实巴交了许多。

然而，伊莉雅所说的话，我又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她向来所言非虚。可到底应该从什么地方去留意呢？我突然间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颇为迟钝，很多事情还是无法看透。哪怕在许多人的眼中，我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可在那些真正能够在社会中如鱼得水、游走自如的人眼中，我依然如同一个稚嫩的孩童。

但我也深知，这种能力的提升是无法一蹴而就的，一切都只能依靠阅历的不断积累来提升自己。不经历碰壁和跌倒，又怎能获得成长呢？

相比于前世，那个发展迅速、时代变更极快，凡事都需要依靠自己去打拼的地方，如今能有伊莉雅相伴，已然好上太多了。

——

时间悄然来到了夜晚，我让虎彪等人精心地乔装打扮了一番，使他们看上去不再带有那股痞气。每人抱着一箱各式各样的新酒，来到了雅酿堂。

到了晚上，地面上的洛城又再次陷入了那灯红酒绿的繁华时代，雅酿堂内亦是如此。那热闹非凡的氛围，简直比往昔要好上太多了，就连酒女身上胭脂的气息，也要比地底下的清新许多。

当然，这些都并非我所关心的事情，而是身后那虎彪等人所关注的。虽说这些女子都相差无几，但是地上和地下毕竟是有所区别的，地上的女子他们未曾接触过，自然想要尝个新鲜。

曹逸笑容满面、乐呵呵地接待了我，随即指挥着手下将那一箱箱的酒迅速搬了下去。白天的时候，曹逸已然品尝过这些酒，他自然心知肚明这些酒的美妙滋味，故而才会如此爽快地签下契书。因为他深知这些酒必定畅销无阻。

分红的方式虽说从表面上看收益会低很多，但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我能够以个人的名义加入雅酿堂的股东行列，这可是无数人都梦寐以求却挤不进去的宝座啊！这仿佛是一座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黄金岛屿，令人心驰神往。

和前世如出一辙，高端的酒往往会配备更高端的单品。例如推出什么纪念款、典藏款、限定款等。当然，这些酒的风味或许会稍有差异，但更多的只是资本制造的噱头罢了。真正消费的并非酒本身，而是酒的名气，这亦是一种能快速招揽权贵的高明手段。

当然，这些尚且处于开发阶段。而且这些商业套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或许确实有些过于超前了。往往只有王侯将相、官家世族定制的产品才会被哄抬至高价，单纯在民间，还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当然，没有先例才是最妙的，唯有如此，才能抢占时代的先机嘛！此外，我在产业开设的土地上也得到了曹逸的大力支持。毕竟在他眼中，我是站在他这一方的。地面上的三家酒家处于竞争关系，有了我这一伙人的站队，他必定会更加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再加上新酒的助力，曹逸的脸上已然洋溢着胜利者志在必得的笑容。

然而，这些都并非我的终极目标。毕竟曹逸的胜利再辉煌宏大，也并非我的追求所在。悦来轩已然不复存在，那么自然，这洛城之下必然会有无数的势力，妄图顶替这个位置，而我亦有此念想。

其实能够成为雅酿堂的东家之一，已然是巨大的进步了，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股份。因为唯有如此，才有将势力纳入麾下的可能性。

和地下的规矩迥然不同，地下往往只需拳头和鲜血，就能突然获得巨额的财富与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地面上就必须得遵循规矩行事了，在这种事情上，哪怕拥有紫金令也并不顶用。

且不说洛云辰潜水带来的效益缩减，名誉才是最难维护的头等大事。魏晋时期，曹髦以死将司马家永远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用自己的鲜血向天下昭告。司马家身为臣子，不忠不仁，弑君乃是滔天大罪，司马昭的篡位之心人尽皆知，名誉受损，最终也仅是让孙子勉强登上皇位。而历史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晋朝荒唐且短暂。

同理，就算用权力强行架空雅酿堂的内部，篡夺权力又能如何呢？在洛城毕竟有芸芸众生无数，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哪怕平头老百姓不关心，底层人民不关心，那么这之外的资本会不关心吗？处于高位的人会不关心吗？

我并非古月方源，无法做到只对自己善良，无法做到将名利和金钱视若粪土。毕竟我并非孤身一人，我迟早是要回归故里的。自然是要荣归故里，如果这样做，便算是不仁不义不忠了，日后的发展，注定难以长久，想要扩张势力，只能采用光明磊落、名正言顺的方法。

对于环境和方法，都需要做出改变。如今在地下，哪怕行凶杀人，也是符合常理的。毕竟环境所致，没有人会前来谴责。然而，在地上却绝非如此。

就像仕天府，此刻他们依旧盘踞在洛城，无人敢说，无人敢论。待到哪日他们离开或者消失在这世间之后，那历史又会如何记载他们呢？

想到此处，我恍然大悟，也突然明白了白日里伊莉雅所说的那些事情。毕竟哪怕是我与曹逸的合作，也并非单纯至极的目的呀！那我又要如何确保曹逸与我合作之时，他所展露出的便是真实无疑的事实呢？

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种是正午时分那炽热耀眼的太阳，还有一种便是深不可测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