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今日啮腕为誓！（2 / 2）

不为将人扶住，帮着他坐起来，还往他身后塞了两个枕头让他靠着。

不待他开口说话，陈知让扯住他的衣袖，语带焦急：“那个，现在什么日子了？会试...开始了吗？”

不为早就得到了叮嘱，他安抚的拍拍陈知让用力的手：“你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吗？”

“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不为眼眸闪烁了一下，回复他：“今日三月十九，会试已经开始了。”

瞬间陈知让眼神黯淡下来，低低的不断重复：“开始了啊，嗯，是该开始了，开始了。”

苍白脸颊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仿佛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人心里定然是翻江倒海，他光‘开始了’三字就不知喃喃了多少遍，看起来像是魔怔了。

也是能理解。

无论是富家子弟还是寒门百姓，科举对他们来说都具有改变命运的巨大意义，一朝错过，心底之痛难以为外人道。

陈知让捂着头似哭似笑。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风雨兼程，跋山涉水，躲明枪，避暗箭，一路生死。

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期待能参加这次会试吗？

别妄想了！

籍录上自己是一个落榜的举子，本就没有资格参加！

见人如此痛苦，不为起了些恻隐之心，出声安慰：“我不知你所遇何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身体，三年后再次参加，我相信你定然会金榜题名！”

“你好好想想，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陈知让低着头苦笑，眼睛仿佛瞎了，只能看见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

不是三年太久，是很多事情让三年变久。

三年便是永远。

他可能再也走不了科举之路了。

科举舞弊夺名额，登闻鼓官官相护，被替者死于非命，而他一路遭人追杀，早已被人盯上，能不能活命都不一定，更别说其他了。

如此大的手笔，幕后之人定然身居高位。

要想保住这条性命，他此生只能隐姓埋名的活着。

他好歹有活着的希望，可罗君左、赵南己他们呢？

他们死了。

死了。

陈知让感觉有一张网紧紧的将他心脏拢住，让他无法呼吸，让他眼眶发酸，让他喉头哽咽。

他想为他们报仇，可他无权无势....

不！

他不能懦弱！

不能让她们白死！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时过经年，他也要找出幕后真凶！

今日啮腕为誓！

陈知让扯开衣袖，牙齿咬在手腕上，鲜血滴答落下。

不为端着饭盘进屋就看到这一幕，连忙将东西放在桌上，走过去拿手帕给他按住伤口止血。

声带怒气：“你这是干什么！你要不想活你早说，夫人也不必费心救你！会试错过就错过了，又不是只有一次，生命可只有一次！”

读书读傻了吧？

错过一次考试就自杀？

要不是夫人说救你，我就等你咬断自己手腕给你收尸。

陈可让笑了笑解释：“我不是自杀，我是发誓。”

“拿好。”不为转身去柜子拿了药过来：“哪里有这样发誓的？就算是你发誓，你就不能咬其他地方？为什么咬手腕？”

陈可让不好意思的用另一手摸头：“我是想时时看到...”

“那你可以咬手上。”

陈可让脸更红了，衬的他气色都好了几分：“我，没想到。”

不为：....

“行吧，过来吃饭。”不为扶人起身，还贴心的拿衣服给他披上。

热腾腾的饭菜吃紧嘴里，活着的感觉愈加真实，他还活着，可他们...

陈知让低下头猛扒拉饭。

不为：....

怎么吃个饭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