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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到有些睁不开, 但还是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眼皮, 至少要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敌人面前昏倒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治崎被百万解决了,百万自己虽然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也绝对不会包庇,他一旦被紧追而来的英雄发现了......
面前的场景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几乎是在一片漆黑的环境, 唯一发着光的就是眼前的金杯,这是在做梦吗?
绿谷就像着了迷一样缓缓向金杯靠近,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片漆黑中自己脚到底踩的是什么,大概即便是深渊都在所不辞——也或许旁边并不是一片漆黑的,只是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的了。
金杯看起来虽然足够华美,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它的那股摄人心魂的魔力,绿谷靠近了金杯, 才发现这并不是个空的杯子,里面盛着什么在流动的液体。
这很奇怪,明明杯子是平稳的没有丝毫波动,里面的液体却像是在流动一样,就像是活着的生物一样沿着杯壁蠕动, 量也从少少的刚能盖住杯底逐渐增多。甚至到了能溢出杯子的程度。
液体的颜色也从清澈透明变得有些浑浊, 最后变成了浓稠的黑, 和金杯以外的深渊几乎融为一体。这浓稠的黑从金杯的边缘蔓延出来, 快蔓延到绿谷的脚边时他才有些清醒过来, 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总有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如果靠近了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浓稠的黑泥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绿谷从单纯的走变成要极速的跑才能勉强不被它追上,即使是这样也让绿谷感觉有些吃力了,腿上的肌肉也因为使用了肌肉增强的个性而爆起,下半身看起来比上半身还要粗。黑泥明明也是漆黑的,在绿谷的眼里却能与虚无的深渊分别开来,若说之前的金杯有多闪耀,这黑泥就有多让人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绿谷全力奔跑着还有些迷茫,想不太起来之前是在哪里了。
所幸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从远处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他在黑暗中都能坚守自己的意识,却在这片光明中丧失了意识。
***
“你在那傻愣着干什么,Berserker。”
绿谷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附近说话,他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地面上,眼前不远处是一个白色短发、穿着连帽衫的瘦弱男人,脸色青白还有奇怪的青筋。
嗯?为什么要说又?之前发生了什么吗?Berserker是指他吗?
他不记得了。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恐惧。
他应当还有想要完成的使命的,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他还有……必须回想起来的事情。
而唯一的线索就是眼前这个病弱男人,他正盯着自己,所以刚刚那句话大概也是对自己说的。
在还没有看清楚局势的时候就贸然上前问是很不理智的表现,甚至可能会因此被人随意蒙骗,都不能轻易辨识出对方说出的是不是真的,而且人也未必就知道他是谁。
看他刚刚的语气,至少他们刚刚是在一起走的,一定有什么导致他走到一半突然失忆的契机,绿谷决定先不动声色的跟上他的脚步。
发现绿谷已经跟上了,间桐雁夜就转身继续走了,绿谷也不知道他要去的到底是哪里,一直跟在间桐雁夜身后两三步的地方一言不发的走。间桐雁夜也没有和他交流的想法,佝偻着背一跛一跛的走着。
他走的实在是太艰辛,时不时就要咳嗽两声,还要一直扶着墙壁,绿谷看的都有些不忍心,本来打算不发出任何动静的观察,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需要帮忙吗?”
虽然他也不知道能怎么帮助间桐雁夜,能做的大概只有搀扶一下他,不过问出来也算是表示自己的心意了。
间桐雁夜并不领情,回头瞥了一眼他,冷淡道:“不,咳咳,不需要。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本分?
间桐雁夜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名词,绿谷却不能理解这指代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听起来绿谷似乎是在为间桐雁夜工作?就是不知道工作的内容是什么了,难道是保镖?
其实真相也与保镖差不了多少了。
在这个世界上,在神秘侧中有一个流传的极广的说法,那就是‘圣杯’。
圣杯被传为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但如果什么人的愿望都实现,世界岂不是要乱套?更何况每个人的心中也都有独占圣杯的贪念,因此圣杯成为了需要抢夺的东西,而圣杯战争也就应时而生。
圣杯战争有七位作为参赛者的‘御主’,每位御主都能召唤出不同职介的‘从者’,但仅限一位,战斗的时间只有七天,而七天之后唯一存活的人就是最终胜利者,胜利者的奖励就是可以向圣杯许一个愿望。
间桐雁夜也是御主的其中一位,他是否对圣杯有所求在此就不多赘述,但绿谷毫无疑问的就是他召唤出来的职介为‘Berserker’,也即是狂战士的从者。
***
间桐雁夜之所以会召唤出绿谷其实是一个意外,间桐家为他准备的圣遗物明明是应该可以精准召唤出亚瑟王传说中的圆桌第一骑士,‘湖上骑士’兰斯洛特才对,即便不是兰斯洛特,也应当是其他的圆桌骑士。可最终从魔法阵中出来的却是个绿色连体装绿头发、长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
而且这个年轻人身边也没有剑一类的武器,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神情都与传说中的不一样。打扮也过于现代了……
“试问,你就是我的御主吗?”眼前带着温和笑容的年轻人问道,并向他伸出了手。间桐雁夜因为召唤出从者已经抽光了他本就少的可怜的魔力,脸上的刻印虫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让他感到异常痛苦,仅靠着本能才勉强的保持站立,绿谷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他这副痛苦的样子才会伸出手。
反应也不对劲,他在召唤的时候明明是念了那一段强制狂化的咒语的,可哪有人狂化了后会这么……友善的?正常的Berserker不应该只会嚎叫连话都说不出来吗?还是他的思维被前人的经验所局限了?
不过既然可以交流的话,先问清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吧。没有失去理智也算是好事,Berserker的强制狂化咒语主要就是为了让从者增强战力,抹消意识只不过是与之相对的代价罢了。
“你是哪个时代的,咳咳,英灵?你是谁?”间桐雁夜咳嗽着问道。
英灵即是英雄的灵魂,在历史上有名的英雄死去就会成为英灵,能被御主召唤出来的从者除了盖亚侧的英灵就是阿赖耶侧的守护者,不过参加圣杯战争的主要还是英灵。
绿谷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被灌输的这个时代的相关知识的记忆,犹豫道:“大概是……未来两三百年?”
他想到自己之所以会主动回应间桐雁夜的召唤的原因和他想完成的愿望,眼神逐渐坚定的回答道:“我是‘和平的象征’,NO.1英雄……Deku。”
既然是来自未来的英灵,那么绿谷所说的一切都无从考证,间桐雁夜也对绿谷没有任何了解,不知道他的攻击方式是什么,不知道他的武器是什么,不知道他的绝招也不知道他的弱点,间桐雁夜对他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在圣杯战争中,从者不仅仅是御主的保镖,也是御主的‘兵器’,可连自己的兵器都不了解,要怎么和别人对战呢?
间桐雁夜本身是十分厌恶神秘侧的,所以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没有接触过神秘侧,这次临危受命上来碰到的还是绿谷这种未来英灵,他是想尽量避免和神秘侧不必要的交流的,却迫不得已要和他交流相关信息,还要烦恼他的个人意志会不会造成影响。
“御主似乎对我很不满呀?不过这样也没办法啦,我好歹也是当时代的最强英雄呀。”绿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出现,间桐雁夜就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有些无奈的为自己辩解道。
间桐雁夜冷哼了一声:“你以后只要负责听从我的指令就好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个御主看起来是个很冷漠的人啊?……绿谷想着。不过既然能召唤出他,就说明他们的相性应当是不差的,他们肯定在某些方面是有共同点的,反正他来参加圣杯战争也是为了成为圣杯战争的获胜者,只要不做违反他原则的事情……
绿谷眼神一沉。
他一定要得到圣杯。
***
不知道是不是间桐雁夜的错觉,他觉得绿谷好像变得有些阴沉了,没有了之前和煦的气质。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讨嫌的总在路上找他讲话,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互不干扰正好。
要说绿谷唯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数值高但耗魔却低了。大概还有还算好使唤这一点?
圣杯战争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现在做得再多也只是准备活动罢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间桐雁夜就可以轻松的躺在家里等着圣杯战争的到来——就算他想,他的父亲间桐脏砚也不会允许。
间桐家拉到了前几代有过交流的来自意大利的帮手——黑手党中的领头羊,彭格列家族。而彭格列因为自身对圣杯也有需求,可能也存着想锻炼自家继承人的心态,所以派来的代表就是准十代目,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虽然听着是个日本名,但是毕竟是意大利来的,间桐雁夜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日语,于情于理作为间桐家的代表都应该亲自去迎接将来的盟友,这也是他难得外出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个事,他大概真的能一直宅在家里。
但这并不意味着间桐雁夜对圣杯战争不走心,相反,他是最渴望得到胜利的人,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老对家远坂时臣也参加了这第四次圣杯战争,更是因为……
小樱被间桐脏砚控制着。
他想要救出小樱,而间桐脏砚提出的条件,就是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这也是间桐雁夜一直以来努力奋斗的最大动力。
间桐雁夜一贯是一个独行侠,不擅长和别人合作,连和自己的英灵交流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和远道而来的黑手党了,他虽然并不是社交恐惧症,但是对于和这些......神秘侧的人交往是真的苦手。
放在以前,他可是会直接用‘你们神秘侧都是一群异想天开的怪人’将他们全部囊括在其中。
绿谷和间桐雁夜出发的还算比较早,虽然间桐家离机场很远,但毕竟都在同一个城市里,他们花了几个小时转车还是到了机场。
间桐雁夜因为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而感到有些自卑,一路上都带着兜帽遮遮掩掩,姿态也显得畏畏缩缩,不认识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只会觉得是偷鸡摸狗为生的流浪汉。
可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间桐雁夜无意中看到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都是时臣的错。[1]
绿谷一路上是真正的达到了一言不发,也就只有在间桐雁夜咳嗽的站不稳的时候帮扶了一下,其余时间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不过中途还是发生过一个小插曲的——
***
间桐雁夜自从回了间桐家,就有些不适应别人的目光了,总是不自觉的闪避。绿谷看起来并不是个十分耀眼的人,但气质很柔和,亲和力也很高,走在大街上即使别人不认识都会和他打个招呼,而和绿谷同行的他自然也就受到了瞩目。
厌恶别人的注视的间桐雁夜从此每次出门都会要求绿谷灵体化,次数多了绿谷也养成了习惯,不用他开口提,一出门就会主动灵体化跟在他旁边,间桐雁夜也乐得不用提醒,还可以继续做回自己那‘阴暗角落里的老鼠’。
但今天的绿谷不仅行为怪异,变成了沉默寡言的人,连已经默认的灵体化都没有执行,他还是收了半天瞩目才意识到这个事情。
而且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没有人来和他打招呼,而是一副想上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间桐雁夜转过身盯着他。
绿谷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故作镇定的回视。
他怎么还不灵体化?间桐雁夜有些纳闷,以往能和他靠眼神交流的绿谷现在怎么呆呆傻傻的,是没接收到他的暗示吗?
绿谷倒是看出来间桐雁夜是想要他做什么事了,而且是他以前也常做的事,但仅凭这个他也没办法推理出到底是什么事,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前这个人的名字,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身份之类的信息都不知道,多做多错,还不如装傻。
“你怎么不灵体化?”间桐雁夜刚张开嘴就有种想要咳嗽的冲动,勉强把这种欲望压抑到嗓子眼后直白的开了口。
这话说的有够直白了,指令明确,可无奈他这是在对牛弹琴。
绿谷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灵体化。
他在刚刚的路上已经确认了自己现在使用的身体应该就是属于绿谷出久本身的,只不过比起他原本的要稍显成熟,掌握的个性也与他不太一样,他尝试了一下感受,发现似乎只有一个力量型的个性。他虽然对自己的经历记不太清了,却还是知道属于自己的力量和部分零碎的片段的。
很轻易就能得出‘平行世界’的结论,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平行世界,这其中的契机一定就是回到原来世界的关键。
这个世界的自己是没有‘天衣无缝’吗?居然只有一个个性,虽然感觉并不逊色,但绿谷少了很多强有力的辅助个性难免还是有些不习惯。
所幸力量增强型的个性不太需要技巧,至少相对来说是最好上手的,但现在毕竟还和间桐雁夜待在外面,想练习个性也只能回去之后再找一片空地,绿谷有些心痒痒,但也只能之后再试。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在间桐雁夜的面前瞒住自己其实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