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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想过老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走的太突然了。

“呜......”情不自禁呜咽出声, 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就算原本决定不再哭了, 真的碰到了这种师徒生死离别的情形, 会哭也是人之常情吧。

幸好死柄木不在这里，不然肯定又会对他冷嘲热讽。

他没有还在联系的朋友，这种心情也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录，即便知道现在最好不要和家里联络才能保护妈妈的安全, 没忍住还是找了个公共电话亭,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三更半夜在一个人的家里，电话突然响了，上面显示的还是不认识的陌生号码，绿谷引子即便再心大，还是会觉得很害怕的。

《半夜恐铃》里也是这么演的，会不会接起电话之后没有人说话，电视却突然被打开了而且显示几百年前的就不会再有的雪花屏？

她一下子吓精神了, 原本的困意和恼怒也在一瞬间消失了，只是看着电话空响不知道该不该接。

之所以显示的会是陌生号码的原因是绿谷换号了。不是什么打算抛弃过去之类的愚蠢想法，而是害怕有一天被发现真实身份后波及母亲。

在他作恶期间都还在和母亲联系，难免还有这种‘他其实向母亲透露了自己的计划，母亲明知道却没有向上揭发’的这种可能性, 他不能冒一点险, 干脆彻底和母亲断了联系。直到现在他也不打算告诉母亲自己新的手机号, 所以才去的公共电话亭。

无知才是最好的保护。这是一个不孝子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喂......？”绿谷引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起了电话, 声音都因为害怕而有些颤动,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还仿佛有回声。

她想象的没人说话电视亮了的情节并没有出现，绿谷安静的喊了一声：“妈妈。”

距离上次他们打电话又过了很久了。

绿谷引子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却来不及擦，满脑子都是刚刚绿谷带着哭腔喊她的声音。

绿谷引子张了张嘴，出久怎么像是哭了一样？为什么半夜突然打来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久没有联络她，连电话号都换了？她曾经还借过别人的手机打过去，也是关机，再过一段时间打过去就是此号码为空号了，出久是觉得她很烦吗？为什么......一直不找她呢。

太久没有交流，又多了许多顾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概是多说多错。

绿谷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恶，明明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联络母亲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了，现在居然还是哭着鼻子想求得她的安慰。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最爱的他人就是绿谷引子。

“我的老师……要走了。有点难过。”

“那你要坚强起来呀，你的老师也不会希望他走了以后你就失去动力吧？”绿谷引子这时候才能勉强接上话安慰他，又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希望：“出久......要不要回家？”

双方都沉默了。

绿谷引子是在等待绿谷出久的回答，而绿谷出久实在想要怎么委婉的，不伤到母亲的拒绝。

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绿谷得出了这个结论。

“对不起......那，我先挂了。”他逃也似的不等听到对面的回复就挂上了电话，背靠在公共电话亭的玻璃门上，有些疲惫。

他可真是......恶心。对最爱自己的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现在的状况也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算不算......众叛亲离？

直到回到东京的时候，他也没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刚开门的时候，死柄木和黑雾已经呆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了，听到声响纷纷扭头看他。

自然就看见了他眼睛处的红肿。

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死柄木还是下意识的怼他：“你这副表情，是去奔丧了？”

这句话就像一支利箭戳到了他的心里，即将离开的老师也许与自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他这次回神野……可不就是和奔丧一个性质？

死柄木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差点一语成谶。

你当然不知道了。

因为我才是最后一个见到老师的人。想到这里，绿谷除了难过，心中还有些窃喜。

就在上一次的计划完成，他躲避了爆豪莫名其妙的纠缠后回到了秘密基地，刚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酒吧里竟然没有人。他习惯性地先开了电视，又开了灯。屁股刚触碰到沙发的表皮，就听到电视里传来老师的声音。

“Deku，回来一趟神野吧。”

老师一般没事的时候是不会召见他的，有事也不会。今天倒是稀奇，不过老师居然亲自传唤他，而且还避开了死柄木他们，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问理由就急匆匆的买票去了神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