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什么?!
林暹、鹫儿如遭雷殛, 不约而同地静止了。青莲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只好将错就错,拉住林暹的袖摆替鹫儿求饶:“官人, 娘子对你一网情深, 前几日还与我去挑夏日的绸料,想给你做身袍子的。她让我别把有喜的事告诉你,想自己说给你听。官人,她对您决无二心的呀。”
林暹懵了, 酒意消散,他渐渐清醒过来, 木讷地看着屋中狼藉。
“鹫儿……”他伸手。鹫儿却不自觉地一缩,怕极了他。
林暹如梦初醒, 一下子后悔不已。他不该喝这么多酒, 每回喝醉就变得丑陋暴戾,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卿卿, 我没想要弄疼你……这是我的不是,我该死。但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误会你了。快,快些躺着, 别伤了胎气。”
林暹边说边把鹫儿抱到榻上,极尽所能呵护她,一会儿替她垫高绣枕一会儿又端来茶水喂。他身子里像住着两个魂魄, 一个好到极致;另一个残忍无情。
鹫儿疲于应付了, 对她而言他早已没了价值, 要及早抽身才是。或许在他对她好的时候,她有过些许留恋,眼下这经不起拉扯的情丝全都断了,连余味都不留。
鹫儿决定离开,越快越好。她双目怔怔,心里盘算着。林暹以为她不肯原谅他,掏心掏肺地说了好些话,最后一句无非是:“我知道错了。”
鹫儿作出伤透心的样子,转过身去以背相对。
睡了一夜,昨天的暴戾谁也不记得了。林暹早晨起身时,见到他留给她的印记,心弦一颤,忍不住伸手轻抚,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
鹫儿“咝”地抽了口冷气,疼醒了。摸摸额头,肿得好高;再看看双手,全是指痕。
“你……”
话未完,一个深吻堵上她的唇。林暹满怀歉意,在她耳边喃喃道:“昨晚我喝醉了,没想到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我向天起誓,以后再也不会了……鹫儿,我错了,原谅我这回吧。”
再也不会?他何止这一次?
鹫儿不想揭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轻轻动了下唇角,算是笑了。
林暹自以为逃过一劫,如释重负,高高兴兴地把她拢到怀里亲了两口。
“过些时日我带你去游湖,听闻京都翡翠池春尚好,我们就去那儿。”
他急不可耐地赎罪。鹫儿却摇摇头,低声说:“我这模样怎么出门?”
她不自觉地摸下差点被他毁掉的脸,心想: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林暹把她的手拉了过来,裹在掌中,贴在心口。“敷些药好得快,我今天请顾太医来,让他替你把脉调理,如今你我如愿以偿,往后好好过日子。”
林暹视她为妻,把家中的婉儿彻底忘了。他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不由自主笑出声。
“真的怀上了?是男是女?”
“还不知道。”
“是男是女我都高兴。卿卿,我以后不喝酒了,这酒害人不浅,喝多了我难以自制。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伤害你。”
鹫儿不作声,假装给他个机会,待他走后,她便把青莲叫了过来。
青莲以为鹫儿生气了,二话不说跪在她面前,伤心啜泣道:“娘子,我知道昨天说错话了,我只是想让他停手,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我也不是存着坏心的。”
鹫儿一笑,道:“我没有怪你,我反倒要谢谢你。没有这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如今我想到法子了。”
“什么法子?”
鹫儿笑而不答,静静地等待着。
午膳过后,顾太医如约而至。这段日子他跑得勤,与林家上下都熟络了。见到青莲后,他偷偷地靠近,趁她不注意在后边叫了声:“喂!”
青莲吓跳起来,转身就看到张娃娃脸,圆头圆脑圆眼,笑时眼睛一挤,挤出腮上两道纹来。
青莲忽然落了泪,顾青以为是自己把人吓坏了,连忙赔不是。
“莲儿妹妹,别哭。我是逗你玩的。”
“我又不是为你哭。”青莲以袖抹着泪,伤心轻泣道:“我家娘子病重,我是在为她难过呢。”
“病重?不可能,前些时日我还替她把过脉,好着呢!”
“呆子,我说得不是那个病,是这个病……”说着,青莲捂上胸口。
顾青明白了,不由低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