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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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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徒然色变, 嘴微张着, 牙直打颤。他的心越发痛了,一阵一阵犹如针刺, 忽然间天旋地转, 他更是站不稳了,人不由自主往后退。

一双手很合时宜地扶了上来,极温柔地将他往座上引。

林安想甩开这双手,甩不掉只好一个劲地瞪着鹫儿。他心如刀绞, 没想到自己竟然引来这么厉害的妖物。

“你……走开!”他低吼道。

鹫儿充耳不闻,乖巧地抚着他的心口, 像条吐着毒信的蛇绕在他左右。

“义父莫要担心,你对我有恩, 我是不会忘的。今日宾客云集, 我不想把事闹大,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大郎与我有情, 这也是为了林家,你说对不对?”

林安唇渐渐泛紫,脸色也越来越青。在他看来她更像是为复仇,而不是为了林家。

林安忍着心绞痛, 深吸口气问:“你想怎么样?说到底我不过是一念之差,你何苦害林家?”

鹫儿闻言不禁冷笑。

“‘一念之差’说得真轻巧,就是因你一念之差, 我才成这样, 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 若没有你,我怎么会知道富贵是何种滋味?”

说着,鹫儿轻叹一声,提起裙摆坐在林安膝头,像往常那样靠倒在他怀里,喃喃道:“我一直爱着您呢,可您一点都不爱我,这半年来你都快把我忘了吧?连过年都不曾来看过我,真叫人心寒。还好有大郎,他不计前嫌照顾我,还教我作诗画画,这么贴心的人,我怎会不喜欢?”

“如今我与大郎情投意合,说来算是你撮合的。请放心,我是不会害他,待他到都城为官,我会伴他左右,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你好好想想,是要把我林家的丑事全都兜出去,还是大家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她在赤、裸、裸地威胁。林安竟然没有一点儿反驳之力,脸色惨白,意难平。

鹫儿又贴近他,朱红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颊,而后一转延伸向他的喉结,附耳道:“你可别害大郎,他如日中天,连当今圣上都道他是楷模,你想如果我不小心漏出零星半点,那这个‘君子’他还当得成吗?不瞒你,当初是他先动的邪念,逼迫我。木已成舟,我又能怎么办呢?”

林安心弦一颤,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不可能!他是正派人,不可能会这样做!”

“正派?啊哈哈哈哈……”鹫儿狂妄大笑。“他在你身边耳濡目染,怎么会正派呢?你真以为他不知锦绣堂里的勾当,真以为他是君子典范?义父,你可太小看他了。”

林安气血倒涌,满脸通红。他一个劲地吸着气,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妖孽,可咬紧牙关盘算了会儿,竟然想不出半点法子。

鹫儿很得意,唇角微微上扬,笑得天真无邪。

“我爱他,我也不要名分,你就当我是小狗小猫,让我呆在他身边讨口饭吃,好不好?”

她摇首乞怜,水汪汪的眸子如春晓之湖,澄澈滟潋。

林安被她的甜言蜜语逼上绝路,他的底她都知道,连“珍珠”一事她都清楚。林安不怕她,但是怕耿英宗,更何况林家见不得光的地方多得去了,随便捅出一件都是罪。

林安忍着口恶气,不再做声了。鹫儿知道他这算是答应了,兴高采烈地在他颊上亲了口,开心得像个不经事的小娃儿。

“我就知道你疼我,我也会对你好的。”

她眯起眼,笑里含着糖。

鹫儿全身而退,令知此事的人都大为震惊,尤其是林岳氏,她想去追问,可见林安疲惫摆手,示意她别再多话,便乖乖地闭紧了嘴。

没人再问起这件事,好似不曾发生过,可陈婉儿记得,她伤透了心,夜夜做梦都是林暹与鹫儿缠绵的情景。半夜惊醒,绣枕上都湿了一片,是她在梦里流的泪。

陈婉儿走投无路了,去与姨母哭诉。起先林岳氏还劝她,与她抱头痛哭,次数多了,林岳氏也无奈,甚至有些厌烦。她与陈婉儿明着说:“此事是暹儿不对,他只是一时贪玩,不会长久,待你们成亲之后,他就能收心了。你也别摆心里去,就当多一个好使唤姬妾,一条狗。记得,你才是正主,那些狐媚子动不了你,再者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父亲,你姨夫,不都是如此……”

林岳氏声音渐弱,口气里含着说不得的苦。陈婉儿何尝不知呢,虽为正妻,不能与嫁的人相守,每回见他纳妾寻欢,还要做出大度模样。

陈婉儿很难过,细细思量后还是听了林岳氏的劝,抿泪吞声。她仍想嫁给林暹的,不管怎样,她爱他,愿意委曲求全。

还好,林暹还是留着几分脸面,并未光明正大地把人接到君子苑。他底下的人也像不知道这事,依然恭敬地称她为“小夫人”。

真是讽刺,陈婉儿打落的牙只能往肚里吞,面上高高兴兴地替林暹送衣送羹汤,他说她做得太淡,她就往里放糖,一勺不够再添一勺。

林暹吃的时候直皱眉头,把口里的羹吐了,不愿再碰。

“你是打翻糖罐了?”

陈婉儿诚惶诚恐,连忙勺了一匙送嘴里。甜得齁死人!

“表兄,我……我失手了。”说着,她落下两滴泪珠儿。

“没事。”林暹莞尔而笑,拿出帕子给她拭泪。他待她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可陈婉儿就是觉得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了,或许他的心从来没留在她身上过,但是与之前相比味道终究是变了。

他不再疼爱她了!他有了心上人!她会把他抢走!

陈婉儿心如刀割,夜夜泪如泉涌,她日渐消瘦,实在熬不住心痛,奔去含淑苑想求她放手。

含淑苑里只有几个老婆子伺候着,她们皆是跟着林家几十年的老奴,口风紧得很。其中一个还是林暹院中的,安排在这儿似乎也是为了行他的方便。

陈婉儿入门时,鹫儿正在临摹字帖,聚精会神,姿势极端正。陈婉儿不由自主探了眼,那朱砂笔所书的字是出自林暹之手,旁边的画也是他所作。

一时间,陈婉儿更加心酸,仿佛看见林暹挽住鹫儿的纤腰,撑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临帖,情到浓时,两人侧首相视一笑,卿卿我我。

陈婉儿受不住,当即就哭了出来,她后悔来此,连忙旋身想要走。

“婉儿姐姐找我何事?”

鹫儿的声音冷不丁地刺了过来。

陈婉儿不禁抖瑟。这逃不掉了,干脆快刀斩乱麻,她疾步走过去,“卟嗵”跪在鹫儿面前,哭着说:“求你放过他,放过我们吧。你年轻貌美,有许多人倾慕于你,为何你偏偏要选中他呢?我与他青梅竹马,十几年了;你和他只相识半载而已。”

鹫儿闻言嫣然一笑,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狼毫,卷袖净手。

“婉儿姐姐为何说这种话呢?‘情’这回事只讲深浅,谁说认识得越久,情就越深?婉儿姐姐,你先起来吧,我们好好说。”

话音刚落,鹫儿扶她起身,而后引着她走到书案前,指着案上几行绢秀楷书说:“姐姐,你瞧,这是我这几天练的。”说罢,她又从底下拿出另几幅,不像字,而是一个个墨团团。

“这是我之前写的,是不是比小儿还不如?说来惭愧,我不像姐姐你生得好,来林府前我只识一二三,笔都不会握,没想如今我不但识字,还能作诗。原来我的名儿这么难写,起先我只想取个飞天之意的名,哪料笔画如此繁复。婉儿姐姐听了莫笑话,讲这么多,我只是想跟姐姐说,我出身没你高贵,我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下等人,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和姐姐抢。”

“可是他的心已经在你身上了,我俩回不去了呀,所以你放过他好不好?”

鹫儿嗤笑起来。“婉儿姐姐,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情’是互相的,没有‘放过’这个说法。倘若他无念无欲,又岂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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