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 / 2）

殷莫止将采薇轻轻放到床上，转身询问站在一侧的无华“你先前说未兮镜曾预言她被村民所杀害，这是为何。”

无华道“这事情却是发生，但结果变成她屠了全村。那日有人送信过来让她去兰花谷的一处山洞中，说是有她爹娘留下的东西，这场景与她在未兮镜所见一模一样，若是她没看未兮镜，那她将会前往山洞，采薇自幼除与她爹娘相处，便只剩一人独处还会被人咒骂欺负，所以，她惧怕安静独处。若是她进了山洞，便中埋伏，洞中早已设好陷阱，等她一来堵住洞口，在她精神不济之时，扔进去火把，将她烧死。”

无华看向脸色苍白的采薇，轻声说：“送信那日她心里便明白，即使她待人再真诚，别人骂她怨她，就算避开不理，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世人也还是要置她于死地。因为那些凡人不会去用心感受冷暖，不会用眼睛辨别是非，他们只有耳朵，只要听见会有人威胁到他们，便听之信之。采薇所受之苦，你想像不到，更无法理解，每个人所受苦痛，怕是只有自己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

殷莫止听罢沉思，替她盖好棉被，唤安铃照顾好她，便出了幽兰苑。

采薇沉睡大梦，那梦美好无暇，让她不愿醒来。

梦里皆是她与顾长歌的朝夕相处。

十岁的她，蜷缩在他怀中，像一只受伤的困兽。顾长歌将她抱出兰花谷，牵她的手上街。

那是她第一次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中行走，她从未想过人们可以这样相处。除了她，大家应该都能平安无事甚至友好的生活在一起。想到这，她有些难过的退了几步，不敢踏进人群，生怕碰到别人。

顾长歌低头看着小小的她，一把将她抱起，柔声说：“还是抱着你罢。”

采薇不自觉的抱住顾长歌的脖颈，把头贴向他的脸。

她听见他说“没事，别怕。”

在顾长歌带她上山的路上，她很没出息的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自己已身在天曌山。她想跑去找昨天救了自己的温柔大哥哥，乱跑中闯进留泽殿，不曾想偷听到了他与连武的谈话。

采薇偷偷躲到一根石柱后，只能看见顾长歌玉树临风的背影。

“顾长歌！你身为大师兄，却一而再再而三阻挠本掌门铲除祸害，还将她带上山！”

顾长歌丝毫不慌，冷冷说道“天曌山门规，不可滥杀无辜。”

“好，好一个门规，滥杀无辜？她何时无辜！她曾杀害村民这事你忘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那你便管好这个祸害罢！若她再犯过错，我定不轻饶！”连武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出留泽殿。

“出来。”顾长歌转向她藏身之处。

她忸怩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顾长歌微笑，向她招手，“过来。”

采薇小跑过去跌入温暖的怀中，她那时还只到他腰际，顾长歌便蹲下，摸她的头：“真是个孩子。”

采薇认真的问他：“我给你添麻烦了，对吗？对不起。”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谁，是世人对不起你。”顾长歌说完，将她抱起，去带她换了身白衣，收拾一番。

白衣飘飘，甚是清纯。

她慢慢长大，虽长高了些，却还是比顾长歌矮上许多，因为她的师兄也在慢慢从俊俏少年郎，变成一个翩翩君子，话也越来越少。

但采薇觉得，与自己在一起时，师兄并没有那么不好相处。

十五岁生辰时，她终于不用整日梳成双髻，也可以向别的师姐那样，将一头墨发散下，束自己喜爱的发髻。玉色发带与青丝缠绕，她成年了。

顾长歌来时，她正站在院中柳树下看着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流转间，竟是风情。

采薇提着裙摆，一路跑向顾长歌，站定在他面前，问：“长歌，我美吗？”

顾长歌蹙眉，道：“叫师兄。”

“不，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会再叫师兄。长歌，我问你我美吗？”采薇的梨涡里怕是装满了醉人的酒，顾长歌一时有些魔怔，“美。”

采薇跳起抱住顾长歌，“你喜欢便好。”

他无奈摇摇头，唇边却已挂满十分笑意。“长大了，也还是如孩子一般。”

采薇反驳：“你明明也没有比我大很多！”

“你十岁那年，我可已成年了。”顾长歌摸摸她的头，拿出一个盒子让她打开。

采薇打开，里面是一串色泽晶莹剔透的玉铃，却是盛开的兰花状。

“既已成年，便可佩剑。这兰铃你当剑穗。”

采薇瘪嘴，“可我还未有相中的佩剑。”

顾长歌长袖一挥，手中已躺着一把通体碧莹，闪着白光的剑，“这剑是那年，我在兰花谷所拾，这把剑一直跟着你，想必颇有灵气，我便先替你收下了，现在还与你。”

采薇欣喜接过，问道：“长歌是否可以教我剑术了。”

顾长歌点点头，指了指采薇手中的剑，道：“赐名。”

采薇想起一日与顾长歌下山，她见山下贵族女子衣着华丽，甚是羡慕，便与他讲：“这衣裳可真美，我若是成年，也要下山置办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