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2 / 2）
然而就在沈徐来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胶着的气氛被打破。
这次程致没有立刻挂断，相反，他之前放松的神情因为这个来电而重新变得严肃冷漠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程致拿着手机走去阳台。
回来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但沈徐来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上的小事。”
沈徐来抿了抿唇，放下筷子：“程致，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倾诉也是一门长大的必修课。”
程致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实话：“确实出了一点状况，不过我可以解决。”
沈徐来听他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程致的公司最近正在裁员，一些年纪大的老员工不知受了谁的挑唆，觉得公司这是卸磨杀驴、背信弃义的做法，心生不满，拉了几条横幅堵在公司门口要求给个说法，还有极端的更是用跳楼自杀来威胁。
这件事不久前还被媒体报道了，幸好程致动作快，在没有引起更大的社会舆论前，用强硬的手段压了下来。
其实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还有办法补救。
但董事会的那帮老头都没有重视，觉得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受人挑唆才来闹事，成不了气候，给点补助打发了就行。
程致道：“刚才秘书打来电话，说一个员工在家吃安眠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沈徐来皱眉：“怎么会这样？”
程致：“听说那个人家里情况本来就不太好，妻子得了重病，一直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知道丈夫被裁员，急火攻心，当天就没了。”
他揉了揉眉心，秘书在电话里还说，那人吃安眠药自杀前写了一封遗书，指名道姓是公司害死他和他老婆的。现在这封信已经被媒体曝光出来，公司股价一路下跌，情况着实不太好。
而在这种关键时候，曾经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董事会股东一个个全没了影子，溜得比谁都快。
沈徐来沉默了一下，安慰他：“公司需要发展，不可能安于现状，裁员是大势所趋。”
不过话虽如此，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不管公司有没有错，都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现在人能不能抢救回来是最关键的。”沈徐来说，“最好派几个人守在医院，发生什么也能立刻知道。”
如果这件事也是有人背后策划的，那对方一定巴不得老员工就此一命呜呼，让这件事闹得更大。
程致：“嗯，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徐来想了想，还要再说，程致忽然抬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谢谢。”
沈徐来笑道：“对我说什么谢谢？我是你老师，总归是希望你越来越好的。”
程致薄唇微抿，淡淡看了他一眼。
沈徐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程致忽然俯下身，弯腰把沈徐来从座位上抱起。
“程致？”沈徐来被他吓了一跳。
“一个小时前，你说我是你的学生，现在又说自己是我的老师。教授，普通的师生不上床。”
被压倒在床上的沈徐来：“……”
·
第二天，沈徐来下班的时候没有立刻回别墅，而是让司机绕路去了医院。
因为引起了媒体关注，事情过去一周，还有不少记者蹲在医院。自杀的员工已经被抢救回来了，现在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人还没醒。
他们本来想趁机溜进去的，谁知门口站了两个保镖，除了医生护士，其余人一概驱得远远的。
记者们没了办法，只好在病房门口等着，不放过一点挖猛料的机会。
“老大，我们天天在这里等，那两个保镖守得跟铁桶似的，病房是肯定进不去了，医生护士那里也守口如瓶，我们还在这里干嘛……”
“笨呐，我们在这里蹲着，总能蹲着那个公司的老总。就算他不来，那也有东西可以写。老员工自杀，公司高层不管不问。不是更有话题度吗？”
“哦，还是老大聪明！”
“……”
刚走出电梯，沈徐来就听见走廊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如此说道。
好在他们不认识沈徐来，把他当成了来看病的病人，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就收了回去。
沈徐来目不斜视走过，径直去了护士站。
里面有一个小护士正低头忙着什么，沈徐来道：“请问，李平的病房在哪一间？”
其实一条走廊并不算长，那两个记者口中的保镖就明晃晃站在其中一间门口，只要不是瞎的，一眼就能看见。
沈徐来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引起两个记者的注意。
果不其然，听到“李平”的名字，旁边说得起劲的两人登时消停下来。
余光里，还可以看到那两人身子半侧向这边，就差没把耳朵贴过来了。
小护士可能这几天被折腾烦了，听到李平这两个字就皱眉：“又是记者？医院是看病的地方，不是采访的地方！快走快走！”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
所有的不耐烦在看到面前男人相貌后烟消云散。
心里响起一连串来自颜狗的呐喊，余音不绝。
沈徐来说：“我不是记者，我是李平的朋友，听说他出了事，所以过来看看。”
小护士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当即表示了歉意，又有些犹豫地说：“不好意思啊，这个人现在暂时还不能探视……”
沈徐来：“没关系，既然这样，那我改天再来。”说着，他又低低叹了口气，“我早就告诉过他，这样做是不行的，可他偏偏不听，对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玩得过？”
小护士愣了一下：“什么？”
沈徐来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噢，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发了下牢骚。”
小护士被他的笑容晃了眼，刚才的疑问瞬间飞到九霄云外，红着脸说没关系。
沈徐来告别了护士，转身去等电梯。
刚按下按钮，旁边一左一右拥来两个人，把他跟三明治似的夹在中间。
左边一个道：“这位先生，您刚才是不是说您是李平的朋友？”
右边一个说：“我们这里有一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沈徐来皱眉：“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他这么回答，那两个本来心存疑窦的精明记者顿时又信了几分，认定他那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左边说：“先生，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真的，只需要十分钟！”
右边连连附和：“对啊对啊，先生，您的朋友现在还躺在病房没醒呢，您真的忍心看他变成这样，而让真凶逍遥法外吗？”
刚才的一句短语中，他听见了两个词语，“吃人不吐骨头”和“普通人”。
于是这位记者自己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大戏。
譬如公司高层如何剥削苛待员工，导致员工忍无可忍，最终走向自杀的不归路，又或者还有什么更劲爆的！
他越想越激动，恨不得当场撬开这位先生的嘴。
沈徐来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仍然没松口。
直到走出医院大门，两位记者的胃口被吊了个十成十，他才像被缠得没办法了似的，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们十分钟。”
一左一右哼哈二将喜极而泣，立刻找了家最近的咖啡店，打算从这位知情人口中套出一点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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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两天吧，这个世界就要完结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