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梁之战（1 / 2）

为人？

乔如生对于乔如简在这新年将即之时, 不远千里来瞧自己的原因, 了然于胸。

社稷江山，五国征乱的事情她从来不问不管, 蛰居在梁国后宫之中做一个万事不知的深闺妇人，却不代表有些事情她不知道。

一向身体康泰的燕王久缠病榻, 有吞夺四海之意的刘怀衍久不闻讯。

天下太平，不过是乔郅拼劲一身力量给她营造的假象。

他深刻的明白她心底的恐慌不安，知道战乱于她永远是萦绕在午夜梦回的梦魇。

乔如生静静的看着乔如简, 那初露艳丽的如花面庞透出几分宁静祥和。

被她这样看着, 乔如简已然忘却自己接下来该说的话。

有股渗人的寒意慢慢的攀上了乔如简后背的脊梁，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眼前这个妹妹。

当年在楚国宫中，他母妃早亡，对于乔如生与乔如钊这对兄妹一直是仰望宛如神袛。

楚国宫中而来已经十许载,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乔如生。

可是现在...

“皇兄。”乔如生唤了一声, 纤纤玉手将手中的茶盏转了半圈, 看着盏底的茶叶轻盈而优雅的舒展着姿态，开口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道：“乔郅他去太庙讲学了。”

虽然知道，乔郅并非真的是去讲学了。这样大冷的天，她撒娇讲理请他不要去，正是因为心里清楚的了解他此行艰难异常才会厚了脸皮的留他。

“如生，我来为的人不是他。”乔如简回。

乔如生置若罔闻, 温吞道：“乔郅他这个人本性薄凉不喜言语, 对我却处处体贴很是温柔, 皇兄若是将我接回楚国, 我恐怕不会跟皇兄走。”

乔如简的淡然神情宛如浮云被风吹散。

“如生……”乔如简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乔如生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初云郡主不请而来，表面上说的是让她做东给大梁贵族的未婚男女牵线相看，实际上是想给她一个大梁安稳的错觉。

安稳到还可以寻欢作乐，线牵姻缘。

顺道分她的神，让她没有空去察觉乔郅的异样。

“皇兄，金国皇帝他兵行何处了？”

多年来按兵不动的刘怀衍，早就领兵南下，直攻梁国。

乔郅还打量着瞒住她，若是他这一仗胜了，便继续当做无事发生，着手安排起新年之礼，若是败了，遂让皇兄寻个由头将自己从梁国宫中带出来，妥当安置。

闻此话，乔如简不在装佯，他本就觉得乔郅这么瞒着如生不妥，但是又认为乔如生终究是女儿家，兵家战事是男儿事，告诉她凭添烦忧受怕。

“已经兵临城下，你既然已经知道，便同我走。”

用兵如鬼神，多智近乎妖，乔郅能让刘怀衍兵临城下，多半是他早就布置好的圈套。

刘怀衍也不是寻常人，这局布的凶险，一战若败遂难有扭转的可能。

乔如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大丫头弦芳便将凤毛的白色披风从红木双头燕文的衣架上取来，小心翼翼的替她系上。

“行囊便不用收拾了，都准备好了。”乔如简以为她已经打算同自己走，战局虽未定，但是若真等到胜负已分的时候再走，也怕是晚了。

乔如生静默不言，玉手微微扶了扶头上的钗环，将披风的帽子戴正，道：“出门吧。”

门口的丫头们将门帘拢作一处，屋外的寒风冷飕飕的往屋里灌。

乔如生走到门前，步子微顿道：“将炉上的炭火烧的热些，我一会就回来。”

一出门，乔如生也不跟着乔如简，只是迈着慢条不稳的步子优雅的往前走。

这走着走着，乔如简便发现不对劲了，乔如生这方向分明就是往前朝走。

“如生……”乔如简的声音中充满了挽留，他看着她的步子，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皇兄。”乔如生缓缓回过头，寒冷的冬风将她的披风吹成一团，紧紧的包裹这她窈窕纤细的身姿，帽子里露出的小脸，已经带了些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