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共饮(1 / 2)
乔如生转过头去, 这声音颇为熟悉,强硬之处与她当初如出一辙。
来人身着一身湘黄色的麒麟纹楚衣, 额发高高束起,半点碎发也无,腰间结着白玉带,左右两边各悬了一枚红色蟒纹楚绣香囊。
这人生的一张国字脸,剑眉入鬓, 双眼与乔如生生的一般,只是目光中多了些许冷冽,眼尾亦是有一粒小痣, 点在眼底, 唇色比如生略淡些。因他五官皆比如生大一个码字, 额头宽阔,便显得英俊潇洒,并不女气。
通身的气度华贵高雅,一行一止赏心悦目,像是时刻将楚国嫡子因有皇家的风度彰显到极致,不容半点质疑。
乔如生低声唤了一声:“皇兄。”
乔如钊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嫡亲的皇兄, 我还以为”
乔如钊身为楚国嫡皇子, 早就已入主东宫,他是乔如生的一母同胞的兄长,因而他迈着步子向着马车走来时, 并没有一个宫人敢拦住他。
“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兄。”他语气微冷看了看乔郅, 微眯了双眼道:“放手。”
正经的大舅子发了话, 乔郅再怎么不想放手也得放。
他尊重如生,就必须要像尊重她一般尊重她的家人。
乔郅低身将如生缓缓放下,确定她双脚踩实了才最终放手道了一声小心。
“谁让你把我妹子放到马车上了,做事就要做到底,你贵为一国君主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乔如钊颇有些不满,他站在马车边背过了身子,微微弯下腰。
乔郅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他的亲哥哥,他虽一国太子,此时此刻却只想按着民间的习俗背了她妹子嫁入夫家。
乔如生正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就已经又被人抱起放在乔如钊宽阔的背上。
她还未说话,就听到乔如钊道:“你不怕疼么?”
“当然怕。”
“怕还不将手圈在我的脖子上?!”乔如钊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背着她往前走。
“哥哥。”乔如生看不清乔如钊,看不清任何东西,就这么被他背着,突然就很心安,也很感动。
她搂着乔如钊的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滚。
他们明明是嫡亲的兄妹,却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
在乔如生的记忆里,乔如钊早早就被立为太子,独居东宫,她似乎很少看见他,即便有时在楚王宫里看见他,他也是一个人来去自如,形影相吊。
她儿时也曾黏过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推开,被他教育。
他说,皇妹,我将来要当国君,而你将来会是梁国皇后,我们都应该习惯孤独,没有人会真正的陪伴我们一生。
与其将来后悔,不如现在就适应。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哥哥不送亲,你居然敢嫁,我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代替的?”乔如钊道。
“不是的。”乔如生摇了摇头,她心里十分喜欢这个兄长,他怀着一颗炽热的心,从小就将楚国的兴亡担在身上。
当年楚国亡国,有一半是他的原因,如生心疼他。
“不是的。”乔如钊道:“我不在楚国,你等我几日回来送你不行,非赶来梁国还指了乔如简来送你,现在你跟我说不是的,你觉得你哥哥是这么好哄的?”
上一世的时候,她嫁给乔如砚,乔如钊也来看她,知道连婚仪也没办就悄无声息的嫁了之后大发雷霆,差点大闹梁国,要讨个说法,甚至要接她回楚国,说这次嫁的不做数。
她那时候只觉得乔如钊多事,现在想来,他是为了她好。
到后来,楚国亡国,他提刀自刎,她都未曾再见过一面。
乔如生听他这么讲,也没说话,她趴在他的背上,偏过乔如钊的脖颈透过满眼的红色看过去。
从梁王宫的正门到内宫正门还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徒步而行便已会觉得辛苦,何况他还背着她。
“哥哥,你累么?”乔如生问道。
“是我背的你不舒服?”乔如钊道。
“没有。”
“没有你怎么这么多话。”他说完,依旧稳稳当当的背着如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哥哥。”乔如生伏在他的背上,像是此时此刻,只剩下他们兄妹俩,她感叹:“说来,哥哥还是第一次背我呢。”
“第一次背你?”乔如钊道:“你真是忘性大,你小时候在书房贪玩睡着了,每次是谁背你回母后寝宫的?”
“……我还以为是太监宫女或者母后抱我回去的。”乔如生道:“你又从来不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乔如钊见乔郅已经笔挺的站在内殿正门。
他见他来了,毕恭毕敬的按照民间拜见大舅子的礼仪行了礼。
乔如钊道:“妹子,乔郅这人还不错。”
乔如生点了点头,她虽不喜欢他,但是不否认他不是个不错的人。
“刚才我说那话,还好他是那么应对,不然我真的就把你带回楚国了。”
“哥哥,这是先祖定下,可不能说走就走的。”乔如生笑道。
“先祖定下的又怎么了,先祖知道咱们母后会生下你吗,先祖能知道你喜欢谁吗,先祖什么的都不知道,连你可能受委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该听先祖的?”乔如钊说。
乔如生听的心头一暖,她出生数十年与乔如钊说过的话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
“我不委屈的,哥哥。”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