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陈越阳连敲了好几次, 沈时苍也没有开门。
就在他思考着该去哪里找个锤子的时候,沈时苍突然隔着门问他:“你有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啊?”陈越阳问他。
沈时苍说:“睡觉。”
言下之意就是:有事说事,没事睡觉。
听着门扉彼端的脚步声,陈越阳以为他要走了, 于是连忙又说了一遍:“开!门!”
沈时苍:“做什么?”
陈越阳:“咳、扫黄打非。”
沈时苍:……
“诶诶诶我开玩笑的,”陈越阳怕他真的走了,连忙说道, “我冷死了,你快点开门,我晚上想和你一起睡。”
门扉另一端沉默了十几秒钟,也没个声音, 最终陈越阳听到沈时苍沉着声音对他说:“回你自己房间。”
陈越阳耐着性子等着他答复, 却没想到就等来了这么个闭门羹。
他搓了搓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又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我今儿是非进去不可, 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砸门了啊。”
沈时苍:……
陈越阳:“我真砸了啊!”
话音刚落, 就响起了“咔嗒”一声。
沈时苍将门拉开了一个小缝,盯着他说:“只有今晚。”
“行行行,就今儿一个晚上, ”陈越阳抱着枕头被子冲了进去,敷衍性地答应了他, “听你的, 都听你的。”
他进屋之后, 才发现沈时苍还没有睡觉。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陈越阳把被子枕头扔在沈时苍的床上,又打量了一眼床的宽度,比寝室的床宽多了,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沈家的老宅里,任何一样家具都特别有排面。
他甩掉拖鞋就想直接扑上床去,结果还没等扑,就被人扯住了衣服。
陈越阳被扯得一个踉跄,离开转头看着罪魁祸首,少年如玉一样温润精致的眉宇之间,满是坚定,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沈时苍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洗澡。”
陈越阳:……
陈越阳哭笑不得地恳求道:“我都洗漱完了,能不能不洗澡……太冷了。”
在这样一个快要冻死人的冰窖里洗澡,简直是要人命。
“不行,”沈时苍毫不犹豫地否决,并对他说,“睡前必须洗。”
陈越阳表示:“……我要疯了。”
他闹心地踹了一下床脚,然后对沈时苍抱怨道:“你要冻死我吗?这是正常人类能洗澡的温度吗?我真是受够了这大冬天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每天都洗澡,你不怕洗秃了吗?!”
然而,对于陈越阳濒临崩溃的这些质问,沈时苍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洗澡。”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他说得认真又严肃,目光冰冷而无情。
陈越阳看着那双眼睛,知道这人肯定是没得商量,于是他只能灰溜溜地跑进了浴室。
结果,一个小时之后……
沈时苍敲了敲浴室的门,问道:“在?”
“啊?在啊,”陈越阳在浴室里面回应道,“有事儿?”
沈时苍淡定地陈述着事实:“一个小时了。”
“啊……一个小时了,”陈越阳感慨着,“但是浴室里太暖和了,我不想出去。对了,你说我泡浴缸里睡觉行不行啊?你家浴缸有没有加热功能?”
沈时苍如实回答:“没有。”
陈越阳:“……那我现在就出去。”
他关上了花洒,十分留恋地看了一眼浴缸,又抬头看了看为他提供了一个小时热量的浴霸,顿觉悲从中来。
陈越阳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睡在浴室里。
他擦干净身体之后,换上了干净的睡衣,然后又在外面套上了好几层衣服,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外面的温度。
虽然他现在穿着两层秋裤,甚至连棉服都穿上了,还是觉得冷得刺骨。
陈越阳飞速跑到沈时苍的床边,然后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紧接着,他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只手,朝他招手道:“快点快点过来啊!”
沈时苍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规规矩矩地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结果,他的脑袋刚沾上了枕头,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被子被陈越阳不耐烦地掀开。
他整个人都靠了过来,顺把他自己的被子,直接遮在两个人的身上,盖住了沈时苍自己的被子。
沈时苍皱了皱眉,对他说:“你离远一点。”
陈越阳有些不高兴了:“差不多得了,我这都洗完了,刚才出浴室的时候差点冻死,你给我靠一会儿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半个身子都挤进沈时苍的被子里,右肩抵着对方的左肩,贪婪地霸占着沈时苍身边的热量。
似乎是温热的感觉很是舒服,陈越阳靠了这么一会儿,觉得热度不够,干脆直接伸出胳膊,搂上了他的腰。
沈时苍全身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想推开对方,然而在摸到了对方冰凉的手背之后,又有些不忍将他扔到一边。
陈越阳一点一点地贴近他,隔着好多层衣服,他的整个胸膛都靠在了沈时苍的胳膊上。
手指回温之后,就不像刚才那样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于是他的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一个人手欠的毛病是天生的,而且怎么改都改不了。
如果十二生肖里多一个叫“浪”的动物,那陈越阳绝对是属浪的。
他用手臂和手掌粗略地量了一下沈时苍的腰,然后靠在他胳膊上,对他说:“我说,你这腰可挺细的啊。”
说完,他还手欠地隔着一层羊毛衫,摸了一把沈时苍的腹肌。
像点燃了一根引线似的,沈时苍立刻拍开了他的手。
“嘶——好疼啊,”陈越阳郁闷地揉了揉自己被拍得生疼的手背,抱怨道,“不就是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肚子嘛,小气!”
沈时苍垂眸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你要回去么?”
“不不不不不!”陈越阳连忙否认道,“我好好的,我不手欠了,你别让我回去。”
开玩笑,现在暖宝宝肯定已经全部凉透了,现在再回去,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一想到那冷冰冰的被窝,陈越阳就忍不住又往他旁边凑了凑,并问他:“话说你这体质怎么这么神奇啊?我夏天摸你的时候,就感觉凉滋儿的,现在又暖乎乎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时苍不着痕迹地往空着的地方撤了一点点,努力拉开一丢丢距离,说道:“我没变,是你变凉了。”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就更容易受到外界温度变化的影响,从而改变了自身的温度,而沈时苍恰好是那种,对外界温度变化不敏感的体质。
“天赋异禀,特异功能啊,”陈越阳感慨道,“以后你老婆肯定特有福气,空调加热器暖宝宝冰袋都能省了。”
沈时苍:……
本以为沉默的对待可以让陈越阳闭嘴,安静睡觉,但是沈时苍却失策了。
你沉默,我就可以找无数个新话题,直到逼得你不再沉默。
他就是这种人,上次在陈家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时,沈时苍就有所察觉,只不过这一次熟悉起来之后,陈越阳这毛病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陈越阳:“我前阵子听说,‘广东人爱吃福建人’,这是怎么回事?香港人也爱吃福建人吗?”
沈时苍没理他,陈越阳倒是自顾自地推理起来了:“应该也是爱吃的吧,毕竟广东人和香港人从历史上来说,都算是一家的。”
莫名被安了个“爱吃人”的大帽子,沈时苍实在是没法忍了。
他睁开眼睛,垂眸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造谣扒瞎的陈越阳,一字一顿道:“香港人不吃福建人。”
陈越阳一听,立刻睁开了眼睛看他,似乎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