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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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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连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吗?”王楠红肿着眼眶问。外面灵堂哀乐震天,和尚念佛道士诵经嗡嗡作响, 来祭奠的人络绎不绝。有道是夫人死了压断桥, 老爷死了无人抬, 王灵已经称帝,他的正妻出殡,拉不拉得上关系的人都要来上一炷香。

“陛下新登基, 事务繁杂,蜀中距复州路远。如今天下大事皆系于陛下一身, 陛下宜保重自身。”李继珪轻声道, 他坐的离王楠很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几。

“母亲是他正妻!”王楠说着,泪水又止不住了。“舅舅, 母亲乃是天家贵女, 下嫁复州以来, 过的是什么日子。往日, 有您做臂膀,母亲与我才勉强支撑。如今, 如今,父亲是真的不管我们死活了。”

王楠指着半开的窗户, 远远看见灵堂里的景象。王椿、王桓、王桦正被人扶起来,衣袂摆动之间, 王楠看见他们膝盖上都绑着垫子。王楠手指收得更紧, 他们不过庶子之身, 能为嫡母守灵是天大的福分, 居然还跟如此不恭,不饮不食、哀毁万千才是正道,不就是见母亲不受宠吗?

李继珪也看见了,他不仅看见了三位公子,更看见了唯一的女公子王姝。王灵四子一女,与同时立于争霸天下舞台上的英雄相比,总是子嗣稀少的,且他不爱收养子。收养子是拉拢臣下的一个好方法,父二十子四十是常事。君主要拉拢人才、臣子要这份亲近,把不牢固的君臣之义绑成更牢固的父子伦理,惠而不费。

王姝对比起其他几位哥哥,是最恭敬、最哀毁的,可她不过一女子,生母又是民间美人,外家等同于没有,无人在意她。

“他们居然敢如此怠慢母亲,舅舅,您看到了吗?”

李继珪放下茶盏,温言道:“大公子,我说这话,有交浅言深之嫌,只大公子这般,看在我死去妹妹的份上,我也不得不讨人嫌了。”

“舅舅说的哪里话,民间还说外甥肖舅,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舅舅有话,只管吩咐。”

“大公子方才说以前是我为支撑,这话不对。你母亲生前是王李氏,死后葬在王氏坟茔,受王氏子孙香火。你也姓王,你母亲的荣耀、你的尊贵,都源自于陛下。所以,大公子,您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可,可……父亲登基这么久,都没有册封母亲的旨意,我仍旧不过是大公子。”

“其他几位公子,难道就擅自称皇子、王爷了吗?”

王楠讪讪,当然没有。

“退一步说,即便大公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今时不比往日,您要记得,如今执掌李唐的是与我等毫无血缘的李嗣源。”所以,不管你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还是一味沉迷曾经的荣耀,你都要清楚,你的生死荣辱都系于王灵一身,别再犯傻。

“当初,当初,李家给了父亲多少助力啊!父亲就一点情分都不念吗?如此薄待母亲,还不是裴家那个寡妇吹的耳边风!”王楠委屈极了,声音尖利起来。

李继珪横了他一眼,战场上拼杀的杀气吓得他立即收声。李继珪揉了揉眉心,当初,当初,我刚刚说的话言犹在耳,你又提当初,是听不懂人话吗?你说形势,我给你讲道理。我把道理讲通了,你又和我说情分。情分?不过相互利用,锦上添花的情分!

李继珪叹息一声,诚恳道:“大公子说情分,我倒要问问,哪家正妻是你母亲这般。避居内院,不理外务。上不能侍奉夫君,下不能教养子嗣,对内不处理家事,对外不笼络下属家眷,这种妻室,换做是你,你要吗?”

“又有哪家的妻子,仗着娘家,在夫家耍威风。我今日把话说透,当初李唐尚未建/国,与你母亲同时嫁过来的还有梁国宗室女,是你父亲选了李唐、选了你母亲,是我该承你父亲的情。若是他选了梁国之女,你的母亲只会为妾,安有大公子今日引以为傲的嫡子身份。”

“这不可能!”王楠难以置信,母亲说的是自己委身下嫁,受尽委屈,堂堂天家贵女,怎么可能为妾?

“再有,裴娘子大才,经略洪湖,为大军输送多少粮草。次又有出使西山诸羌,安抚边民的功绩。别说她堂堂正正,以才能立身。即便陛下有迎娶之意,难道裴娘子的才德不足以匹配吗?”李继珪看在外面躺着是他亲妹妹的份上,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只要是个人,在裴娘子和李昭阳之间,选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若是她妹妹如裴娘子那般,李继珪当真做梦都要笑醒。

“这些,都是长辈内宅之事,不是大公子能管的。大公子是陛下嫡长子,日后只需孝顺陛下,为陛下分忧就好,其他事情,无需理睬。你母亲自戕,与人无尤。大公子也要走出过去,想想眼前。”李继珪劝了又劝,“陛下遣我来,一是全我兄妹甥舅情分,二是为点醒大公子。大公子乃是陛下嫡长子,若您自误……不可辜负陛下的期盼啊!”

李继珪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仁至义尽,若是王楠仍旧钻牛角尖,他真的无能为力。

论理、论情、论形势,王楠被这一丛丛话说下来,已经懵了。“舅舅,舅舅,那我该怎么办呢?”

“大公子不必特意做什么,接着孝顺陛下,友爱弟妹,再长大一点,就能上战场为陛下分忧了。”

“可我于武事上并无长才……”王楠急了,他从小学的都是书房里的东西,什么时候上过校场。小时候二弟从练武场上下来,一身臭汗,他都是用熏香帕子捂着鼻子躲开的。

李继珪接着叹气,“大公子如今才十多岁,现在学也不迟。君不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公子可效仿吕蒙。”

“来得及吗?”王楠低语,不仅问现在学武来得及吗,更问现在和父亲搞好关系还来得及吗?王楠近几年慢慢明白,小时候母亲说的那些都是嫉妒偏颇之言,可心里重文轻武的印象已经留下了,与父亲也十分疏远,现在再努力,还追得上吗?他的弟弟们就在他屁股后面,眼看就要咬他一口。

“陛下遣我来,不就是看重大公子的意思吗?大公子若要习武,我留两个战场上退下的老兵给您。”

“好,我听舅舅的,舅舅,我如今只有靠你了。”王楠如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眼含哀求。李继珪把遮羞布扯开,他也看见了眼前的危机,茫然不知所措。

“大公子又说错了,您的依靠,只有陛下。”

“是,是,口误,口误,父亲,父亲,只有父亲。”

李继珪看着李昭阳入土为安,带着部署回蜀中听候调遣。随从问道:“将军为何只留几个不中用的老兵,咱们军中有的是精壮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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