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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脚步声在空旷的小巷内回响,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敲门声顿时响了起来。
门内的人颤抖着抱在一起, 当家人色厉内荏呵问:“谁?我家都是杀猪的, 你不要进来!”
门外的人哭笑不得,“阿爹,阿娘,是我啊, 二柱子,我回来了!”
“二柱子?”女主人惊呼着就要去开门, 男主人比较谨慎,拉着老妻, 高声问道:“我儿子早就死了!你说你是二柱子, 有啥证据。”
“二柱子以后要给爹娘起二层小楼的,阿爹现在怎么不认我了。”二层小楼的童言童语是只有家人知道的秘密。
门内突然爆发出哭声, 一家人七手八脚把门拉开, 看着门外皮包骨头的二柱子。二柱子娘一把抱住他:“我的儿啊,你这是去哪儿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为娘险些把眼睛都哭瞎了!”
“我跟着师父出去跑商,让人给扣在了矿山挖矿。”
“啊!”家里人倒吸一口冷气,二柱子娘又是一阵嚎啕:“杀千刀的, 挖矿那是人干的事儿吗?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阿娘,没事儿。我跟着王头儿回来, 他已经把欺压我们的三家恶人打跑了。抓我们去挖矿的就是鲁韦昌三家, 阿娘, 你放心,他们都垮台了!”
“鲁家那等贵人,居然垮台了?”
“他们到处抓人挖矿,犯了一点儿小事就被罚苦役,矿场上天天有人丧命。这样的人,哪里配称一声贵人。阿爹阿娘,你们听,鲁家祖宅那边正在闹呢。”
“不会打到我们这里来吧?”升斗小民最关心的只有眼前三分地,旁的贵人人头打成狗脑子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阿爹阿娘,你们放心,王头儿是个大善人,绝不会劫掠平民百姓。他说了,只诛首恶,从者不究。”
一家人这才伸着头往巷子外瞧,果然,远处鲁家祖宅一片喧嚣,近处正街上有人踏着整齐的步子走过,但没有人撞门破家,没有邻里惊呼求饶。
在攻打鲁家祖宅,占领县城的过程中,王灵带领的人马只诛首恶,不曾扰民。
像二柱子一家的情形在沔县许多地方上演,他们家中的儿子、父兄、丈夫,有些是外出经商被人掳掠,有些是出门走亲戚再也没有回来,有些是在大街上与人打架被抓紧大牢判了苦役,再没有与家人见面。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回来,家人围在一起抱头痛哭,对三家的恨意溢于言表,对父兄丈夫口中的“王头儿”有了莫大的敬意。
沔县的秩序并为崩塌,大多数百姓仍然可以按部就班过日子,只是街头巷尾、村头坝上出现了许多戏班子。这些戏班子表演着刘二哥一家的故事,刘二哥原本一家和美,结果被三家抓到矿上做苦役,一同被抓的乡亲邻居都死了,只有刘二哥运气好,等到了救世主王二郎。在王二郎的带领下,推翻了三家压迫,最终回到家里,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这样的大戏,在每个村头街角上演,一时之间,三家之人,人人喊打。
“原来主公还有这样的高才。”鲁子谋拱手笑道,他们正坐在一家临街的酒楼,楼下街角正上演着王灵亲自操刀的一出大戏。穷苦百姓对之乎者也的官府告示看都看不懂,可这样生动活泼的戏曲,是每个人都爱看,都看得懂的。鲁子谋以前从未想过,还有大戏这等安民良方。
“老本行。”王灵呷了一口茶,毫不避讳自己曾经是伶人的过往。
“王三哥勇猛,顷刻攻下两县,复州已在主公囊中,不知主公日后是何打算?”
“我们攻下复州,基本没动百姓,三家收刮的钱财,够我们养兵养马,百姓劳役、赋税都不必加。我已让蒋鑫牵头,在各地办缫丝厂、棉纺厂和织锦厂,这些都是豪奢之物,十分受各地贵人欢迎,换钱换梁不成问题。江淼和骆毅分南北两路正在打通商道,日后进项不会缺。”
鲁子谋回想着那硕大的织机、忙碌不休又井井有条的缫丝厂,以及成品的白叠贡布、精致丝绸,这些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丝绸、绢布在此时,是和银子一样的硬通货。尤其是这样精美上乘的货色,更是奢侈品,被各家豪门贵胄所追捧。
鲁子谋心里十分高兴自己跟随的主公富裕,但富强富强,只有富,这还不够。
“王三哥麾下保安队,主公还不打算换个名字吗?”如今的保安队已经从一队排到了十队,队内又分甲乙丙丁的小队,说是小队,可每队也有数百人。还用着保安队这个不大气的名字,人员已经过万。对比着那些几百人就要称军称将的,保安队简直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