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1 / 2)
王阿爹王阿娘来了缫丝厂,就如同耗子掉进米缸一般, 美的紧!刚开始要吃肥鸡, 后来又要喝燕窝, 瞧着厂里出产的丝绸,想着如今也是官老爷的亲娘,有资格穿这闪亮亮的绸缎。
王阿娘算是发现了,“忤逆不孝”是最好用的大棒, 不管王灵怎么挣扎,只要祭出这根大棒, 王灵就必须乖乖听话。这不,在王阿娘的超强战斗力下, 王大一家也被接了过来。王阿娘的心头肉都享受着荣华富贵。
白天, 王阿娘终于闹得王灵松口,把家里的官职给老大做。
晚上, 王阿娘兴奋得睡不着, “哎,当家的,你说我怎么这样能干,就这么随便闹一闹, 事情就成了!哎呀,这以后老大成了官身,我们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王阿娘躺在床上畅想美好未来, 王阿爹却没这么乐观, “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有什么不对劲的, 想要当官,名声就不能坏。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惹恼了我,上衙门告他一个忤逆不孝,扒了他那身官皮。”王阿娘喜滋滋道:“他岂有不怕的?”
“老二是什么个性,你我心里都有数,只看他分家那手段,就知道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我心里还是难安,睡不着啊!”王阿爹躺在床上,长长叹息。
“睡不着也该是高兴的睡不着,你说你,就是戏台上说的那,那什么,杞人忧天!”王阿娘笑骂两声,自己也忍不住感叹,“其实我也觉得顺利过头了。可老二这不是没办法吗?忤逆不孝是何等重罪,我虽然把官职讨给老大做了,可也立了契书,日后是要把还给老二孩子的,他也没吃多大亏。”
“契书,哼,我问你,分家的契书现在还有人提吗?废了那么大功夫分家,现在和没分一样,有了这前车之鉴,老二还信什么契书?他是个傻子不成?”
王阿娘蹭得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那你说,老二有什么阴谋?”
“我怎么知道?”王阿爹翻白眼,他要是知道,早冲出去了。
王阿娘又嘭得一声倒回床上,以往她可不敢这么干,不摔个好歹才怪。如今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花被子,软绵绵的,和躺在天上云朵里一样。哎呀,你说这城里人,就是会享受,不愧是做官老爷的。
“都怪今日没响声,我都睡不着了。刚来的时候,每晚灯火通明的赶工,闹得睡不着,好不容易习惯了,现在又不闹了,还得重新习惯一回。你说,老二是不是专门克我的!”
王阿爹心里不得劲,他理智上知道王灵不可能这么好糊弄,可又忍不住心存侥幸,万一呢?如果呢?若是真的,他们可就发达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王阿爹起身披了衣裳,打开房门往外走。
“干什么去?”
“散散。”
“我也去!”王阿娘跟着起来,慢慢在厂里转悠起来。
缫丝厂原本灯火通明,路边的登台上都摆了牛油蜡烛,毕竟要做工,看不清可不行。可如今厂区黑漆漆一片,路上也没灯了,只能借着月光照明。
“怎么突然黑了,别说他要垮了吧?”王阿娘刚出声,就让王阿爹一把捂住,示意她安静。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小队人鬼鬼祟祟跑过,不着干什么去了。王阿爹王阿娘躲在树后,等人走了才小声嘀咕道:“那是老二的院子。”
“走,悄悄的。”王阿爹拉着老妻,谨慎得摸到王灵窗根脚下,听着屋里说话。
“事情都办妥了,产业本是要是要交给东宫的,人也遣散得差不多了。等十多天后,把官职交给老大,我们就无事一身轻了。”这是王灵的声音。
“这样真的好吗?毕竟是爹娘大哥。”这是我王伞的声音。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若是把我当儿子,我怎能坑到他们。这官职是我献上这么多产业才得来的,可东宫不厚道,居然只给了一个武官。现在是什么时候?乱世当道!难道要我上战场搏命吗?现在好了,老大自己撞上来。正好蜀中有战事,到时候老大战场殒命,兄终弟及,官职又回到我手里。运作一下,上面看在我家里死人的份上,肯定会给我换个安稳文职。上面又哪里知道一家子兄弟不和,再不和也顶着一样的姓氏。”
“也不一定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