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棒（1 / 2）

“朱叔，小子又来叨扰了。”王灵熟门熟路进了朱家打铁铺, 朱叔还是赤着上身, 站在火炉前叮叮咚咚敲个不停。

“二郎来了啊, 里面坐。”朱叔招呼一声，把手上活计交给徒弟，一瘸一拐走了过来。虽身有残疾，可一身磊落豪爽气度, 王灵见一次赞一次。

“二郎怎么想起瞧我来了？”朱叔翻出三个茶碗，利落倒上粗茶。

“无事不登三宝殿, 求朱叔来了。朱叔，这是我弟弟, 家里行三。老三, 快见过朱叔。”

王三抱拳，朱叔赶忙扶住, “好后生, 快坐，甭客气。既是二郎兄弟，跟着二郎叫我一声叔便是。”朱叔是了解王灵的，嘴惯来会说, 什么求不求的，多半又是给他带生意来了。瞧着王三郎的模样，不像是富贵人家, 难道是送来给他做学徒的。

王灵押了口粗茶, 笑道：“朱叔不知我这兄弟, 天生一把好力气。如今在城里找了个看家护院的活儿，主家给的兵器他使起来都轻，可把主家给高兴的。吩咐我们来做一柄趁手的兵器，银钱好说，朱叔懂的。”

“好事啊，给人看家护院，伙食是顶好的，瞧三郎的骨架，个子还有得长，日后定是个威武汉子！”朱叔打量王三一阵，又道：“不过兵器使起来顺手最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噱头，可有可无。”

朱叔这是劝告王灵，别因为不是自己出钱，净整那些没用的，真打起来，金的银的都不如铁的好使。

“这才是至亲至近人说的话呢！朱叔一片慈心，我们兄弟再没有不领情的。朱叔是行家，今日来就是请朱叔掌眼，给三郎选一柄趁手的兵器。”对此，王二无有不应。

送上门的生意，朱叔自然欢喜，请王家两兄弟到后院挑选。他是王宗涤老大人的亲兵，行伍出身，又和王家千丝万缕的联系，兵器生意做得十分不错。

后院库房里，兵器当真是应有尽有，不如武将家里样样精品，但再全面不过。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连冷门的子母连环、雷公钻、分水刺、判官笔都有，军中制式有，江湖游侠儿最爱有，应有尽有。

王灵走到库房门口，推了推一路装哑巴的王三：“去选吧。”

王三径直往库房里去，细细挑选。长剑、软鞭之类轻灵兵器就不用看了，戟、槊之类马战兵器也不必提，王三别说骑马了，家里大青骡都没荣幸驾驭一回。

王三先选了一柄长刀，刀背厚重、刀身宽阔，他选兵器往重量大的方向奔。

“这环手刀是仿当年陌刀打出来的，沉手，二十斤呢！”

拿了长刀，王三走到院子里，左右上下横劈，也没什么招式，随意抡着玩儿。据说沉手的兵器在他手上像一把木刀，轻飘飘没重量。

王三摇头，王灵才道：“没关系，咱继续选。”

这么厚厚的刀背，看着就重的长刀都不行，王三又选了双锏，这玩意儿不好使，用的人不多。王灵也只在演义中，听说过秦琼善使双锏。

实心、铁质、粗壮，乌黑的双锏在王三手里上下舞动，演练一阵，王三又摇头。

朱叔惊喜得走上前，捏了捏王三豆芽菜似的胳膊，如王灵当初发现一样难以置信。“三郎这是天生神力啊，二郎，你误我。来，来，来，往重兵器库去！”

朱叔又开了旁边厢房的门，这里面才是好东西，就算长剑、砍刀都是闪着银光的上等货。

朱叔也不找那些闪闪发光的扎眼货色，只挑流星锤、铁棍、铁铲、狼牙棒之类。

王三一一试过，最后挑了狼牙棒。

“就这个了？”王灵问道。

“还是轻，最好的。”王三言简意赅。

王三挑出来的狼牙棒有半人高，倒拎在手里不挨着地，除了把手处光滑可握，周身布满铁刺，这要是一下砸到人身上，一身内伤不说，皮肉筋骨也会被刺伤，当真是好兵器。

“朱叔，还能改不，我兄弟觉着轻了。”王灵心想，王三用的，必须尽善尽美。

朱叔摸着胡须思索，笑道：“我瞧三郎选兵器，还是喜欢长的，不如我把这狼牙棒打得长些，以前军中也有大力士能用，就像长矛、长枪，把矛尖、枪尖换成狼牙棒铁刺。不过三郎力气更大些，又还在长个子，我干脆给他打一柄全身是铁的，怎么样？”

“再好不过，如此重量也有、长度也有，一寸长一寸强，老话说的再没错。”王灵连连点头。

朱叔笑道，“你是个识货的，做这等兵器还有个好处，不再制式之内。”不是规定中禁止民间使用的长刀、长剑，也不用登记。朱叔知道王灵是给裴家这等高门做活儿，大约也有保密的需要。

“还是朱叔懂我。朱叔尽管放手造，一回不行就二回，以我兄弟满意为止。做废了也是合理损耗，主家不在意这些。”

“你个泼才，当你朱叔是什么人。老子手艺当第一，一回就给你做好了。”朱叔笑骂两句，让王三去举石锁，测试他的力气。完了又给他量身高体重、手掌宽度、手臂长度，最后还牵了匹老马过来，让他骑在马背上，量了量。

王灵是不懂的，只看着朱叔前后忙碌，最后告知他们：“一月之后来取。”

解决了第一件大事，王灵放下一半的心，又道：“朱叔可否记得，上回我来碰见你军中老兄弟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