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丝被(1 / 2)
“蚕丝被都是用不能做丝绸的劣质蚕茧做的吗?”裴晚云有些惊讶,曾经蚕丝被炒得多火啊。
“当然不是。蚕丝被大多是用双宫蚕茧做的, 双宫蚕丝线杂乱, 不易抽丝, 这才不能做生丝。若论质量,与其他做生丝的蚕茧又有什么区别呢?如这早春梨,天生就这般早,水分充足, 也如晚秋梨,天生果肉脆, 爽口生津。端看各人喜欢什么罢了。”王灵低叹一声:“道理就是这样,可总有人一听尾茧, 一听这蚕茧是不能做生丝的, 脑子里就想着它不好。到时来了客人,总不能劈头盖脸一顿大道理。客人不觉得它好, 生意就做不起来。”
裴晚云想都没想, “那就叫唯品吧!”
“嗯?”王灵没听明白。
此时他们坐在缫丝厂对面的房子里,这里起了三间厢房,专供管事的居住。
裴晚云拿过纸笔,写下“唯品”二字。希望唯品会在天有灵不要怪她, 唯品会的经营模式说穿了就是尾品处理。品牌大幅度折扣销售,也是能赚钱的。与当季商品相比,质量相当、服务相当, 只是款式有些过季。过了这个销售额度, 这些成品就会变成沉没成本。与其烂在仓库里, 不如以“唯品”的方式降价销售。道理和年终大促销一样,只是这些品牌轧账不以自然年为区划。
对流行不敏感的顾客,尤其是三个月一换的流行,十分欢迎这样的方式。
原本是这样理论支撑下的销售模式,只是宣传做得好,品牌方也愿意为低价正品背书。后来做大做强了,好些高端品牌也愿意进驻,才显出尽是精品的繁荣姿态。
“唯一的唯,品质的品。咱们这牌子下面,只做蚕丝被。向客人宣传的时候说这些都是和丝绸出自同源的好东西,其中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比如说一床蚕丝被从养蚕到制成成品,中间有几十个人过手,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诸如此类。要让人知道不容易,才会觉得物有所值。”才会拼命掏钱!
王灵灿然一笑,果真是高门世家贵女,主意一转眼一个。他想了想,“不若再编个故事,就说某个女工为了这一床蚕丝被呕心沥血,绝不掺假,被人嘲笑痴傻,最后被我等良心商号发现,将其发扬光大。或者某某小夫妻便是因为这蚕丝被做信物,喜结良缘。前些年许多人离开中原故土随陛下西迁,若是有如破镜重圆一般的好故事做噱头,这蚕丝被当真不愁卖。”
裴晚云抚掌大笑,果然是专业的,论起炒作来,无师自通。
“卖蚕丝被的时候,用上等纱布缝合,用绢布做里衬,用丝绸锦缎做被面。向客人推销的时候,还不能说这锦缎绢布多么好,做成蚕丝被客人买了划算。只说蚕丝被多么优良,锦缎丝绸想要配它,都需苦心寻找,精细搭配。”裴晚云又想起一个销售小花招。
“阿姊所言甚是!”王凌笑道:“这蚕丝被要单独卖,阿姊又为它取了名字。那就先单独收拾一间库房出来放着,等积多了货再言售卖的事儿。如今市面上被子最多的还是充木棉的,穷苦人家充碎布头和干草,富豪之家才用得起蚕丝。”
“对啊,被子,棉花被!”裴晚云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有穿越必备法宝的棉花啊,解决了棉花还有羽绒啊!苍天,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怪她的生活中炭盆随时烧着,被子也是上等蚕丝被,从未为保暖发愁,才没想到这些。果然糖衣炮弹腐蚀人,她好好一个社会主义斗士,被封建腐朽生活方式侵袭,居然连这等经典苏文桥段都没想到。
“阿姊说什么花?木棉花?”
“不是,不是,你见过这等花吗?”裴晚云在纸上画了个简笔画,嗯,灵魂画手,将就看吧。
“开出的花是白色的,蓬松的,就像天上的云。等到开花季节,枝干是黄褐色,就像枯萎了一般。这种,你见过吗?”
看着裴晚云希冀的眼神,王灵坚决摇头,“这是闻喜特产吗?不若我请人去闻喜打听打听。”
“不是,是北方特产,更北方一点。大约在此时六谷蕃、吐谷浑和大非川一代,据说是西域一代传入关陕之地。”裴晚云又在纸上画了个灵魂地图。说起这个就有无数吐槽,以前的宁夏新疆一代,现在的名字都奇奇怪怪,从未听说。她也只能根据家中藏书和母亲讲述,大致推断。若非有个熟悉的唐朝在前,裴晚云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架空朝代了。所有朝代名她都没听说过,更别提那些稀奇古怪的少数民族政权名称。
“未曾听说过,此物何名?”
“大约叫棉花吧?”裴晚云不确定道。
“棉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