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下）（2 / 2）

哭罢多时，我收住眼泪说道：“大哥，我今天带着你儿子玉虎来给你报仇了。玉虎像你一样，是一条男子汉，你就放心吧。来，我们带你回家。”

我和玉虎用双手刨开封土，下面就看到了我盖在老孙脸上的那件劳动布上衣，我轻轻地揭开衣服，下面只剩下了一个头骨。

我泪眼婆娑，慢慢向下刨，摸到老孙的上衣，我轻轻地从口袋里摸出那半张照片，递给了玉虎。玉虎看着照片中的母亲和自己，突然大叫一声“爹！”扑在老孙的尸骨上嚎啕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劝住了玉虎。我们两个开始一点一点地，把老孙的遗骨全都收进了一个袋子。我环顾着这个地方，望了一眼我去年逃走的方向，真是感慨万端。是老孙的死换来了我的生。放心吧，老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玉虎背起老孙的遗骨，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到了大院时候，我们看到疯狂的工友们已经快把那些混蛋们打死了。我连忙制止了他们。

我在大院里点起了三堆火，火前摆下一张桌子，把老孙的遗骨摆在上面，一把揪过来半死不活的红鼻子，让他跪在老孙的遗骨前，我高声说道：“孙大哥，东北恅，小东北，我的兄弟们，你们在天上看着，今天兄弟我给你们报仇了！”说着拔出龙鳞宝刀，递给玉虎：“大虎，来，亲手给你爹报仇！”玉虎接过龙鳞，望着吓得浑身发抖的红鼻子，大喊一声“呀！”一刀捅进红鼻子的心窝！

我让工友把剩下的家伙全都装上一辆卡车，让工友们在上面押送，玉虎开着卡车出了大门。我把大院里所有的房子全部点着，又一脚把红鼻子的尸体踢进火堆，转身开着越野车冲了出去。再回过头看时，这座人间地狱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是啊，只有熊熊的烈火才能烧干净这里的罪恶！

我让玉虎注意前面老鸦村的情况，我总感觉老鸦村就是这帮家伙的老巢。果然老远就发现老鸦村口的路已经被路障封住了，一群手执棍棒的人堵在路上。

我加大油门冲上前去，和玉虎并排前进，还没到村口我们突然刹住车，跳下车来，端起□□对准前面的人群，我高喊一声：“打！”两支□□同时开火，“嘭嘭”两枪，那群家伙早已吓得抱头鼠窜。

我示意玉虎先行，玉虎跳上卡车，一脚油门早撞开了路障，向前开去。我开着越野车来到村口，突然看到路旁边老鸦村的村碑。一脚刹车，车“吱”的一声停住。我跳下车来，望着那村碑双眼冒火，端起□□，“嘭嘭嘭”连开三枪，余怒未熄，又把这支□□的□□装满了子弹，对着那村碑猛轰，第四枪的时候，老鸦村碑轰然碎裂倒地。我抬起枪口，“嘭！”最后一枪打向老鸦村的方向。

我转身跳上车来，油门轰鸣，扬起一阵烟尘，飞驰而去。眼看到了双口镇，我递给工友山羊胡子一封信，让他带着大家去派出所报警。并且把两支□□擦干净指纹后也交给了他们。在工友们还在错愕之时，我和玉虎早已跳上越野车扬长而去。

一眨眼到了沙滩村，取回来行李，我洗了把脸，我和玉虎都换了身衣服。给老婆婆留了些钱，一溜烟飞驶出了双口地界。找了一个地方把越野车藏起来，包了一部车继续前行。就这样一路打车，子夜时分已经进入了河南境内。

到了南阳，我找了一家网吧，打开自己的邮箱，将那封预定为元月三日发出的邮件取消。邮件是我在之前就写好的，里面是我知道的老鸦沟黑煤窑的全部黑幕。和我给工友们的信内容是一样的，只是那封打印的信中并没有关于我自己的内容。邮件是发给各级政法机关的，我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想如果我报仇失败，我自己已经将生死置于度外。而孙玉虎很可能因为强健的身体而被囚禁在黑窑内干活。这样公安机关很快就会来解救他和我的那些工友们。

路过新野县城的时候，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把老孙装殓。又雇了一辆灵车把老孙拉回了孙家集。

距离孙家集越来越近，玉虎越来越伤心，而我也越来越忐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孙嫂子和玉书。我和玉虎商量过，就说老孙是因为工伤去世，有些事情还是别让她们知道的好。

伤心、泪水太多，这里就不说了。

我给老孙请来了和尚念经，道士做法，一起来超度老孙的亡魂。七日之后，选了快坟地，把老孙——孙守忠安葬了。

过了两天，我把一张一百万的卡交给了孙嫂子，说这是老孙的工伤赔款。孙嫂子含泪收下。我又给了玉虎一张同样金额的卡，让他先留在家里照顾他娘和妹妹。说我很快就会来找他。

玉虎跟我难舍难离，我也舍不得离开他。这一次复仇之战，我和玉虎患难与共，生死相依，早已成了分不开的生死兄弟。

玉虎一直送我到了南阳，仍然不愿回去。一直问我：“叔，你啥时候来接我？”我笑着说：“大虎啊，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叫我叔了。”玉虎一楞，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我也没大你几岁，以后咱们哥俩单论，你就管我叫哥好了。”“哥！”玉虎大声叫我，我“哎”的一声，玉虎咧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