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1 / 2)
最近康国深总是到学校来接她,明目张胆的。</p>
停车场里,未发动引擎。</p>
浅浅跟他说:“你不要到学校来接我了。”</p>
“怎么了?我见不得人?”康国深故意这样说的,就见不得她这种谨小慎微的样子,弄的像偷/情一样。</p>
“不是哦,让李老师看见了不太好。”</p>
“怎么不好,反正她都知道。看见了正好,直接告诉她,然后扯证结婚生孩子。”得意忘形的样子。</p>
浅浅伸手:“再说打你啊!”</p>
“你最近很奇怪,你怕什么啊,都没事了。对了,我跟你说,宋禾苗看上你三舅了,我算是解脱了。”康国深因为这个事,高兴了好几天。</p>
浅浅认真的问了一句:“以我三舅的品级,他们有希望吗?”</p>
“有点高攀吧,不过你三舅在部队风平很好,各种优秀,大领导很欣赏他,只要宋禾苗坚持,应该没问题。”</p>
那就好。浅浅点了点头。</p>
“康国深,你爷爷见了我爸妈,找他们谈了话,我小姑姑也特意来这边约我吃饭。他们都在劝我了。”浅浅有事从来不会瞒着他。</p>
“劝你什么?”康国深脸色倏然下沉。</p>
“劝我去广州。”浅浅目光呆呆的。</p>
“你答应过我,不能走。”这一刻,他又开始坚持了。</p>
“那个条件作废了。如果康康没出事,你已经答应要结婚了,不是吗?”</p>
“谁说的?”康国深听见这话,慌张的转了转身子,看着她。</p>
浅浅小小的身子坐在那里,有些凄惶,“谁说的重要吗?我爸说的很对,我这个条件,实在跟你不合适。”</p>
康国深抓着她的手,“浅浅,我没有答应任何人要结婚,你必须相信我。我知道他们不会同意的,那我就不结婚。你不能走!不许走!”</p>
他的吻忽然落下,横冲直撞,磕了牙齿。浅浅只觉得唇齿间皆是苦涩的,僵直的坐着,眼角落了泪珠。</p>
浅浅躲着他,“康国深,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人得面对现实,其实我突然觉得很理解名伶的感受。面子上怎么撑着没用的,里子不一样。死撑着大家都会越来越难受。不如算了。”</p>
康国深神色冷然,帮她擦脸,有些过于严肃。</p>
“浅浅,我在你心里眼里,不值钱是吗?留不住你?”</p>
“你说反了。”浅浅抿抿嘴巴,攥紧了双手,“是我不值钱。”</p>
如此卑微苦涩的五个字。心里结了冰,锤一下,四分五裂。</p>
车子发动,一脚油门开出去,他说:“这个事以后不许再提了。”</p>
静默中,浅浅转头看着窗外,其实越是了解越发现,他并不好说话的,不许忤逆。</p>
28号这天,是郑瑞明生日。</p>
离园的一号厢,是李卯南给订的。</p>
私人宴会,请的都是他们圈子里最亲近的人。康国深牵着浅浅的手,他非是认定了家里人领了那个情,刘琦的救命之恩。总有办法,可以慢慢让家里人接受浅浅。</p>
他不想听,不相信那些丧气话。</p>
圈子里人都听说了那个事,对浅浅也像自己人一样看待,康国深走哪儿都带着,寸步不离。</p>
有人以为是峰回路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有人心里清楚,一意孤行,执念罢了(liao)。</p>
开席前,照旧是打牌消遣,一桌人吵吵嚷嚷,哗啦哗啦的洗牌声。</p>
浅浅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康国深始终也没有加入牌局,一个人站在阳台。</p>
最近他总是深沉,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人内敛了许多。浅浅望着他,似压低了眉目,靠在窗边,一直一直吸烟。</p>
他跟沙发上的浅浅对视了几秒,涩涩然的对着她笑了笑。</p>
郑瑞明瞧着俩人,默默叹气,悄悄跟李卯南说:“李舅舅,他们俩也真是不容易,您就不出手帮一把?他这回是来真的,比真金都真。”</p>
李卯南看着自己的牌,“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帮他。我这辈子,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浅浅这种就属于感情深了能要命的。情深不寿,早断了对大家都好。”</p>
“棒打鸳鸯,太残忍了。”郑瑞明顿时替自己兄弟心酸,人一伤心,什么都完,不敢想啊。</p>
忍不住叹一句,“你们家国深,回回情深似海,惹急了搞不好真能化蝶飞走。”</p>
李卯南仔仔细细的码牌,他对什么事都讲究个细节,浓眉深目盯着对家出的牌,牌一落定,糊了。笑呵呵的身手接大钱。</p>
机器自动洗牌,李卯南摸了摸下巴,对郑瑞明说:“男人过了三十,当以事业为重,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笑话了,不好太认真。语文课本写的什么梁祝什么孔雀东南飞,真以为是感人至深呢?到了我这岁数再回头看,都他妈傻逼才信的事儿。”</p>
“及时行乐?”郑瑞明咧着嘴笑。</p>
李卯南也跟着笑,手里砸着牌,“对,及时行乐吧,大外甥。”</p>
开席上菜,万宝路才出现,直接往浅浅边上一坐。另一边的康国深,还是那么个表情,不咸不淡,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敬酒劝酒灌酒,也是来者不拒。别人都是乐呵呵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喝出一脸的阴霾。</p>
万宝路猜想肯定是哪里不对劲儿惹这位爷闹心了。桌子底下拽了拽浅浅,跟她耳语:“你不劝劝?他酒量再好,这么个喝法,一会儿准得喝大。”</p>
浅浅皱眉,说:“我认识他这么久,没见他真听谁的话。”</p>
万宝路笑了,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康国深。”</p>
他一转头,万宝路说:“浅浅叫你别喝了,你听不听?”</p>
浅浅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珠子,两只手都乱舞,摆也不是,不摆也不是,想说没有,被万宝路拦下了。</p>
康国深酒杯悬在半空,愣了一下,直接放下。</p>
“听!她说的我就听,不喝了,你们可不能再敬我了!”</p>
“哎呦喂!瞧瞧这腻的!”</p>
一桌人酸溜溜的叫唤开了。</p>
万宝路真坏。</p>
浅浅羞的不行,手藏在桌子下面,被他一把抓住了,握的紧紧的,酒劲上来,任她怎么扭,就是不撒开,捏的人生疼。</p>
浅浅跟他小声嘟喃,“我一支手怎么吃饭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