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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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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新宇抱着李率退到了远离河岸的空地上,看着婉婉身上越来越不可控制的灵力爆发,和翻滚咆哮着向他们奔涌而来的河水不由担忧起来。若是任由婉婉这么爆发下去,河水怕是要把这小镇淹没了。

李率落地后仍沉浸在小绿的死中不可自拔,恍恍惚惚的问道:“小绿死了?刚刚在河里是她救了我,你为什么不救她?”

“她只是个河妖。”柳新宇回头安慰道:“你不用太过伤心。”

李率看着柳新宇毫无波澜的眼眸,震惊于他的平静:“是你杀了她你怎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柳新宇被李率眼中的怒意影响,眸中的委屈一闪而逝:“不是我不愿意救她,是我救不了她。”

李率知道柳新宇所言不假,但一想起那个干净纯真的女童就这么消失了,心中就止不住的闷痛起来。

柳新宇看着河水不断地泛滥,淹没过他们刚才所站的土地,心中越发担忧,一咬牙提起劈尘剑飞向婉婉,若不趁此时杀了她,只怕是要引发洪水了。

婉婉虽然仍被困在柳新宇的阵法之中,但随着身上灵力的暴涨,隐隐有冲破束缚的趋势,此时看着柳新宇向她飞过来,心中怒火大炽:“是你杀了小绿!我要杀了你!”

说完,婉婉的水草叶子竟挣扎着飞舞起来,眼看着阵法就要被冲破,柳新宇急忙在劈尘剑上贴上符箓射入阵眼之中,在半空之中念起法诀,劈尘剑上的灵力就开始注入阵法之中,那已被冲破一半的阵法又重新放出光芒,那些挣断的灵力锁链又重新连接了起来。

“啊!”婉婉被灵力锁链重新捆住,一连挣扎了几下,终于在锁链的绝对压制下放弃了抵抗,痛苦的嘶哑喊了起来。

柳新宇见状又取出几张符箓捏在手中,准备一举将婉婉收下。

“不要杀她!”李率冲柳新宇高声喊道,看着痛苦的婉婉十分不忍,如果她死了那刚才小绿的死便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柳新宇犹豫地看了李率一眼,这个婉婉虽然该死,但自己也并非非要杀死她不可,只是杀死她比封印她更加保险省事一点。

婉婉没想到李率竟会替自己求情,看着这个差点被自己害死如今却不计前嫌相救的男人,不由想起了刚刚挡在李率面前阻止自己杀人的小绿,她也总是这样毫不计较地帮助自己……

可我,却总是让她失望……

婉婉看着河面上零星飘散地点点绿色的灵力,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下,痛苦得闯不过气来,其实,小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放下心中的仇恨……

从死的那一刻开始,婉婉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放下仇恨,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仇恨,全是愧疚……是她的错,因为自己的自私,将那样善良单纯的孩子拖入泥塘,是她的错,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接受那个孩子的劝慰……

都是她的错……

“小绿,婉婉姐姐来陪你了。”

说完,婉婉轻轻绽开一笑,抬起右手,决绝的拍向自己的心脏。

空气中陡然传来一阵疾风,婉婉身形随之一晃,那水草上的身体便渐渐成了白骨,跌入河中,河面上的水草没有了灵力的支撑也跟着慢慢枯萎。最后,覆盖了整个河面的水草竟在片刻之间全都凋萎,沉到了河底,刚刚还翻涌的河水复又恢复了宁静。

李率和柳新宇不敢置信地看着婉婉自戕,久久不能从那决绝的画面中走出。

“为什么……”李率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柳新宇揽过李率的肩膀安慰道:“她能想开,转去往生也是好事”。

就在一切又归于平静的时候,那些漂散在河面上的绿色灵力纷纷钻入了那株枯萎的水草之中……

枯萎的水草受到灵力的滋润复又开始发出新芽,而之前凋委的叶子全数落入河中,最后原来那巨大繁茂的水草变成了一株小小的幼苗,一溜烟竟钻入了李率的怀中。

“这是?”李率伸手从怀中掏出刚才小绿送给他的避水珠,那避水珠与初见之时大为不同,上面竟长出了一株绿色的小芽,油亮嫩绿,清新讨喜。

李率不由疑惑地看向柳新宇。

柳新宇接过避水珠,细细观察了一阵,问道:“这是从哪得来的?”

“刚刚在河里那个叫小绿的女童送我的,她说这是避水珠。”李率如实回答。

柳新宇点点头,“这避水珠是用她的种子做的,那个婉婉死后,她的灵力又回到了水草中寻她的种子来了。”

李率闻言惊喜地看向那颗珠子:“你是说,小绿没死?”

柳新宇将避水珠还给李率,微微一笑:“嗯,不过,只能说她的本体没死。”

李率接过珠子,想起河里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女童,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那叶嫩芽,只见嫩芽随着李率的动作微微一抖,看得李率心头一甜,跟着绽开了笑颜。

柳新宇扶着李率回到客栈之时,天已经快破晓了,慧灵和翠儿看到他们活着回来,忙激动的围了上来异口同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师父,您没事吧?”

柳新宇摇了摇手道,“现在没事了,我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赶路了,明天再走吧。”

众人都深感同意,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紧张的心情才终于放松下来,顿时觉得身上十分疲累。于是,四人都各自回去补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柳新宇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群身穿捕快制服,腰旁跨刀的人就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身材粗壮,眼神锐利,一进屋就快速扫了一遍房间,最后将目光定在柳新宇身上。原来,徐朗被婉婉摔倒河里后就醒了过来,在河里浮沉了几下便晕死过去,顺着泛滥的河水涌到了岸上,恰巧被树木拦住了,待到河水退去便被留在了岸边,清晨醒来后便来到官府报案,官府一顿查找就发现了睡在客栈里的柳新宇。

那男子看着柳新宇朗声开口:“夕霞镇捕头办案,你可是柳新宇?”

柳新宇被吵醒颇为不爽,坐在床上缓缓穿衣,没好气的答道:“是的。”慧灵也被吵醒,忙赶紧穿好衣服,拿了件外袍乖巧的在一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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