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区偷袭残杀平民(2 / 2)
在向北突围的后面几天里,傅谦不时见到有被他们宪兵处死的当地农民的尸体,其间有男的,有女的,甚至还有十几岁的娃娃。面对自己部队犯下的累累罪行,傅谦第一次对自己的部队产生了疑问:我们当兵不是为了打倒军阀,统一中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为什么还要杀老百姓啊?这不是犯罪吗?傅谦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他不禁想起了老连长陈赓,也许老连长跟着□□走是对的……
就这样,傅谦木然地随着中国宪兵们风餐露宿,当不时与遭遇到的红军和赤卫队交战时,他也不那么十分认真地向他们瞄准开枪了,只图保证自己安全就行。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宪兵们仍然保持着强健的行军能力和作战能力,直到撤退至广安。这次偷袭,中国宪兵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就伤亡情况看,仅战死六人,轻伤十余人。直到回到南京,孙武安在总结这次作战的时候,仍然庆幸小元坪遇到的红军没有火炮的支援,否则伤亡就不是这么点人了。
直到多少年过去了,红军战史中仍然不愿意提及小元坪的那场战斗,只是偶尔在老将军们的回忆录中提及只言片语,比如“xxx就牺牲在小元坪”,“那些牲口枪法极准”。是役,红军虽成功地挫败了蒋/介/石的阴谋,但伤亡却非常惨重,伤亡人数是中国宪兵的好几倍。
孙武安撤退途中,残杀平民百姓的行为,是中国宪兵史上最为灰暗的一页。
自此以后,蒋/介/石便把这支部队紧紧地带在身边,作为自己真正的“羽林卫”,不再随便投入使用。
当63连撤回刚到南京驻地时,全连上下立即一片繁忙,人人争先恐后地清洗满身的征尘。傅谦刚从浴室出来,就见留守南京训练新兵的190连连长,湖南老乡常德人曹福升,手里高高地举着一封信,兴奋地向他边跑边喊:“傅谦,你家里来信了。快看看,都说些什么?”傅谦听说家里来信了,激动得端着脸盆就朝曹福升跑着迎了过去。洗完澡的士兵听说副连长来信了,都高兴地一下了涌了过来,个个都想知道信中的内容。一到面前,傅谦便迫不及待地一把从曹福升手中抢过信,把脸盆往营房窗台上一放,三两下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忙不迭地打了开来,双手捧着,凑到眼前,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信是儿子傅学忠写来的,他在信中写道:
“父亲大人,您一去十年,孩儿已长成十八的汉子了。妈妈一人在家打理,上要孝老,下要养小,还送我去读了几年书。母亲虽四十不到,但已显得十分苍老。十年来,知道你在为国家做大事,也没有写信给您,省得您牵肠挂肚。去年妈妈为我娶了亲,堂客叫张云佩,山那边龙溪村的。人善良贤惠,也很能干,特别是汤圆做得好,在十里八村都是很闻名的。今年为您生了个孙子,妈才要我写信给您,一为向您报喜,二来也是要请当爷爷的给他取一个好名字。家里人都好,不要牵挂……”
“你看,你看,太不讲义气了,给你保管书信这么久时间,谢也不说一声,就自顾自地看去了!”曹福升调侃地边说边一拳打在傅谦的肩头,“好了,好了,快说说,什么好事。看得那么入迷,那么高兴。”战争年代,部队一人来信,大家都高兴,都共同分享信中的幸福,分担信中的忧苦。所以曹福升和涌过来的那一群士兵都急于想知道傅谦信中的内容。
“我儿子去年结婚了,今年给我生了个孙子,要我取名字呢。”傅谦高兴得手舞足蹈,“老曹,还有大家,都帮忙参谋参谋。”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叫什么“大山”啦,“金龙”啦,“长江”啦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名字,傅谦都不满意。
“傅谦,要我说,我们与小日本必有一番生死大战。要战胜日本,你看,我们必须与哪些国家联合?你不妨从这里想想主意取名,以展自己之志。”曹连长毕竟是军官,眼界比士兵开阔多了。
“这个,明摆着,必须要与美国、英国、苏俄连成一片,方能打败小日本。对,儿媳妇给我生的是孙子,就取名‘连俄’,以后要是生了孙女就接着叫‘连美’、‘连英’,你看如何?”傅谦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征求意见。
“好,好。我看很好!”曹福升一连串地说好,旁边的士兵也都跟着附和着说,“好,好,好……我们连副就是有文化,有眼光。”
大家的叫好声引来了孙武安和沈荷,当他们知道是傅谦添了孙子,并取名“连俄”时,也击掌叫好。孙武安还兴奋地说:“傅谦你真是好福气,双喜临门,刚刚晋升少校,又喜得孙子,是应该好好请客,让大家为你庆贺一番。也让大家沾沾你的喜气。”说得傅谦连忙点头:“好,好,一定,今晚望江楼,不醉不归!”
说完,傅谦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将自己的意思一股脑儿全部写入回信中。写完后,用浆糊严严实实封好信口,拿出一张票子,交由连部勤务兵寄了出去。晚上,便在南京望江楼设席,宴请营部长官和本连军官以及190连连长曹福升,庆贺自己添了孙子,做了爷爷。
之后,1935年傅学忠又给他添了两个双胞胎孙女“傅连美”、“傅连英”。这都让傅谦喜得合不拢嘴,一天到晚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