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2)
花不尔却也不惧,就这样直径走到蝶母跟前,那些漫过脚面的小虫竟像是在畏惧什么一般自动避开,在他身边三尺以内,围成一个圈。
花不尔温柔而缓慢地笑道:“傻瓜,你忘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了?”
石雨蝶也笑了起来,这一笑似混合着妩媚与决绝:“我自然不会忘,是那位大人念在兄弟情义上,亲手将这东西赠与你的,这世上,唯一能克制蛊术的宝物。”
花不尔道:“对,就是蛊玉,我那完美的哥哥,送给我来克制他的礼物。”
石雨蝶笑容逐渐变得苦涩:“可是那位大人,还是没能料到,他毕生心血,竟毁在亲生弟弟的手里,是我辜负了教主所托。我理应谢罪。”
话刚说完,她竟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把匕首,冲着自己的当胸便是一刺,这一刺,均是众人始料未及,就在那一瞬间发生。
她刺得快而狠,一点犹豫也没有,花不尔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看到石雨蝶生生倒下,像是看一朵花的枯萎,他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甚至来不及收回。
花不尔愣住了,一把搂住倒下的石雨蝶,再也无法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面容渐渐扭曲成愤怒,浑身颤抖着大喊道:“石雨蝶!你竟敢自杀!你凭什么敢自杀?”
蝶母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说出讽刺的话语来,她与花不尔斗了大半辈子,也恨了大半辈子,这些漫长而蹉跎的岁月,已经让她习惯了对方的恨。
她缓缓地将手放到花不尔的脸上,似乎挣扎着有话想要告诉他。然而对方仍旧沉浸在盛怒之中,却又有无尽的悲伤从那愤怒渐渐皲裂的外层缓缓流出,他渐渐茫然起来:“你怎么可以自杀?你怎么敢?”
可是花不尔的愤怒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发现自己胸前也插上了一把匕首,一把与石雨蝶胸前那匕首一模一样的凶器。
明显两把匕首是一对打造的。
石雨蝶的声音在他怀中幽幽传来:“我想了想,咱们还是一道去死吧,我怕黑。”
说罢她将手一收,一样东西便随之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又翻滚了几圈,最终落在了离他们最近的花屠身边,石雨蝶这才从花不尔的怀中微微扬起脑袋,冲花屠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屠儿,把这东西接好了,与蓝魍赶紧下山!”
花不尔眼见自己唯一的护身符被石雨蝶夺取,连忙想回身去抢,却被石雨蝶一把抱住,而二者胸前的匕首因此越发刺得更深。
他正想一把将石雨蝶推开,却听见她在他怀中忽然道:“别动。”
不知为何,花不尔竟真的没有再动。
石雨蝶吐出一口鲜血:“我此刻命令食尸蛊不能靠近我,你此刻没有辟蛊丹,一旦离开我身边,便会被这些蛊虫啃得尸骨五存。”
花不尔道:“你竟用鸳鸯双刺来杀我。你就真的这么恨我么?”
石雨蝶在他肩头轻笑一声,那笑声又轻又柔:“我对你什么感情,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被你看出来呢?”
他们俩此刻交颈环抱,姿态缱绻而充满柔情,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只是一对寻常恩爱夫妻,只是一个寻常的拥抱。
花不尔听了这话,一时无话,过了好久,才轻声道:“你真的,喜欢我哥哥么?”
石雨蝶又吐了一口血,她此刻一张脸惨白,嘴边一抹猩红,却偏又生出一种浸透了死气的凄美。
石雨蝶这女人,美了一辈子,也骄傲了一辈子,只怕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一天栽在男人手里。
而一旁的花屠已经傻掉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他未曾料到,自己的父母竟选在自己眼前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正殿之中,忽然响起一阵清亮的笑声,像柔和春风一般吹来的少女的笑声。这声音仿佛讽刺,又似乎是自嘲,然后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如花笑靥,俏丽的身姿,正是方才引我们上山的小蝶。
她走了出来,见到在大殿之上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用手轻掩嘴,做出十分吃惊的样子道:“哎呀,蝶母、苗王大人,怎得都在地上坐着,不嫌凉么?”
她出现的时机与表情都太奇怪了,以至于石雨蝶一时不太明白她出现的目的,便奇道:“小蝶?你不是应该在山下拦住那帮武林人士么?”
小蝶笑得越发开心了:“我?圣母娘娘,你不会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吧,居然还认为我会对你效忠?”
石雨蝶何其精明之人,顿时明白了:“是你。”
小蝶的笑容中这才显露出狠厉:“自然是我,在你把我送到你夫君床上那一刻,你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花不尔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
小蝶开心地鼓起掌来:“还是苗王大人聪明,你当石雨蝶为什么会发现你的易容?你当她为什么要负气离开苗王城?当然都是我告诉她的。”
花不尔怒道:“居然是你?”
小蝶道:“当然是我,她与你整整十年不曾亲近,怎么可能轻易就发现你伪装的事,当然是我这个不称职的侍妾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