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剔淤(2 / 2)
“……成。”许愿无奈扶额。其实每次他来,殷月卿都会试图拉住他来帮忙做事,而他也都没有拒绝。“我可以留在这帮忙几日,但是你要先治好那孩子。”
“当然。”殷月卿眯着眼笑了笑,“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你来我也没有为你接风洗尘的,怪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
许愿在心中暗道,却还是给面子的没有说出来,跟着殷月卿出了房门,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说来,这段日子香坊是又有新品出了吧?我方才看来的女子比以前多了些许。”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力完全在身旁殷月卿身上。“真不愧是红梅……额!”
脚下不知为何突然踏空,许愿差点滑下台阶。好在殷月卿反应极快,抬手迅速扶了一把他,才没有让许愿整个摔下楼梯。“小心,阿愿可要看着点。”
“多谢。”许愿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才缓了缓自己因为惊吓而跳得飞快的心脏。
殷月卿只是浅笑,松了扶在许愿肘间的手,目光却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最后一阶的台阶。
午时,他们重新回到香坊。许愿对殷月卿挥了挥手,自己主动走去一楼开始帮忙料理琐事。殷月卿则拿了一古檀药箱回了二楼房间。他在关房门之前还往外环顾了几分,不知是在望忙里忙出的许愿还是什么,半晌他才关上房门,绕入屏风后的隔间。
世渊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趟在那床上,呼吸看起来很平稳。殷月卿坐到其身旁,将自己拿来的木箱子放在腿上打开,里面陈列着银针、细线、各式轻巧器械等,看起来极为齐全。殷月卿看了一眼世渊紧闭的眼眸,将木箱放一旁,把他扶坐起,令其背靠着床头。双手手腕用不知从哪里翻出的腰带穿过床头花雕绑起,让人看着世渊的动作好似双臂打开等着谁投怀送抱般,只是他的头微垂着,表示还在昏迷之中。
殷月卿见世渊的姿势固定住了,便从箱子中取出几只银针,天女散花般一同刺在世渊手臂、肩膀等处的穴位,以抑制住其体内经脉内力的流动,防止他的身体因为自然反应起来去抵抗。殷月卿从床下拿出一壶酒,盛了一碗,同时在里面放了些白色粉末,然后一点一点的喂世渊喝下。
许是酒味太呛,世渊虽也并没有醒,但还是很难喝下那酒。殷月卿也不急,一边看他嘴角溢出一些用碗边缘接住,一边继续喂着。直到看见世渊脸颊微烫,泛起一丝红晕,殷月卿才放下只喂了一半的碗。
酒量真小。
殷月卿暗想着,轻轻拍了拍世渊的脸颊,看其毫无反应,知道麻药起效了。他掏出一干净手帕叠好,塞入世渊唇齿之间,以防咬伤。继而殷月卿的手从箱中摸出一支纤细、轻巧,尺寸应当是最小的银刀。他一手勾起世渊下巴,一手熟练地捏着银刀,持刀的手心中还握着一手帕,准备用来擦随时会流出的血。
一刀切入,血缓缓滑下,浸红了恰好贴上的手帕。殷月卿手中动作不停,连贯地再切多几次,世渊那右侧太阳穴处很快便出现了一个指盖大小的血洞,里面隐隐有黑红的半凝血块。
殷月卿正换了银器欲将淤血剔除出来,却突然扭过头将目光看向房门。他微微皱眉,却不敢分心,只得加快几分手上的动作,尽量稳住手。
黑红的淤血一点点随着剔除落入手帕之中,看样子这过程很顺利,但殷月卿的眉头却是越发皱起。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将手中尚带血色的银器甩出,从屏风、房门窗纸刺出,而后不再管房门外是否还有什么。他只求争分夺秒,手在桌上箱中一抹,迅速又取出一相似银器将世渊太阳穴中最后些许淤血剔除出来,然后小心地引线入针,缝上那血洞,擦净太阳穴附近污血后才为世渊的额头缠上白纱。
殷月卿来不及为世渊取下身上银针,就已起身绕过屏风夺门而出。只见房门外的走廊并无异常,只是一旁的木雕扶手上钉着一支银器,那是方才殷月卿甩手刺出的。他拔出那银器,细细查看,却见末端隐隐带有一丝乌黑。
“……”
他微微眯眼,似在思索会是何物能在这银器上留下黑迹。
“月卿?你怎么出来了?”许愿一仰头,看到站在二楼走廊的殷月卿正在发呆般,于是向上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