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灯（2 / 2）

“不会的，世渊只要听话……他便会回来见你的。”许愿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违心地说了谎话。

谁知道，死去的人……是否会真的回来？还是已经失了记忆，进入了轮回？

也可能，早就魂灭消散，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许公子……”世渊突然抱紧了许愿，声音梗塞着。“……先生他……他也许……根本不会再回来了……”

“……世渊……”许愿除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其他能说的话了。该说什么？说还是有可能的？让世渊继续等下去？可谁知道这孩子，究竟已经等了多久……又还要为了等待，再折磨多久？

“许公子……我们……回去吧。”世渊埋头在许愿怀里，闷着声道。“世渊……不想要花灯了。”

“阿渊。”许愿揉了揉世渊的头，“我可以这么叫你么……说不定，那花灯……你的先生已经收到了。他可能是现在还未能从阴间出来，所以暂时见不了你。”

“真的吗？”世渊顿时仰起头，但眼圈依旧泛红着。“先生……他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没办法出来吗……？”

“要知道，鬼魂是很脆弱的。”许愿选择编一个谎言，好去支撑世渊对未来的希望。“即使那个人生前是个武林高手，死后也是很脆弱的……他们需要调养灵魂、赎自己此生所犯之罪……直到阴间允许他们出来，才能来见他们想见之人。”

世渊似是有什么想说的，看起来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改了口。“……嗯……先生他……一定会来见我的……是吗，许公子？”

“嗯。”许愿这才轻轻松了一直放在世渊背后的手。“阿渊，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世渊现在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一听到“阿渊”二字，身体略微一振。“……嗯，可以的，公子。”

“你唤我‘墨竹’吧，若总是许公子许公子的，有些许生分。”许愿微微一笑，拉上了世渊渐渐回温的手。“阿渊可还要找那花灯？若还是要，我便再寻寻吧。”

“不要了不要了……”世渊赶紧拉住许愿。“我们回去吧……许……墨竹公子需要回去换身衣服了……”世渊有些不习惯，依旧加了“公子”的称呼。

“莫要再唤我‘公子’了。”许愿在前面引着路，“叫墨竹便好，或是……兄长？”许愿下意识看了一眼矮了自己两三个头的世渊。

“……兄长？”世渊一愣，“还是墨竹吧……”他有些不自然地将自己的头转向别处，似是不想让许愿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噗……好，就依你了。”许愿觉得世渊有些人小鬼大，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人的背影，被落日拉得很长；而影子拉着的手，看起来很纤细，似是随时会断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