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竹（2 / 2）

“我……就在路上遇了个小妹妹，她问我要去哪里……我就……”世渊抓着许愿的手想加快几步跟上他，突然脚下绊到一个石子。“啊！”

“小心。”许愿赶紧扶住世渊，“要不我背你吧，这里路太难走了。”

“不用、不用麻烦公子了！我……我自己走。”世渊慌忙地摆着手，但许愿却是略微握紧了世渊。

“无事，你若是再摔，伤着可怎么办？这样就好，来。”许愿蹲下身，拉着世渊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示意其上来。

“额……嗯……”世渊有些迟疑，被许愿这么一拉，还是爬上了他的背。许愿托着世渊的两腿，慢慢站起，尽量稳步走着。“世渊可真轻，平日……可有东西果腹？”

“嗯……有……有时有、有时……没有。”世渊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背着，他有些害怕这种随着许愿走路时晃来晃去的感觉，手臂环紧了他的脖子，却又不敢环得太紧以至于许愿难受。

“总是这样，可是对身体不好的。”许愿回过头看着世渊的脸。因为常年的乞讨，世渊的脸看起来很清瘦，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但眼睛特别大，无神的碧眸在这昏暗的树林中看起来并不会显得太诡异，只会给人一种略微神秘的感觉。

“嗯……嗯。”世渊只是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却又像是无心地应着。“公子……我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吗？”世渊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挤出牙缝的，极其小声。但因为离得近，许愿还是听得清的。

“怎么会。”许愿笑了一下，将世渊的身体往上托了托。“世渊只要乖乖听话，先把伤治好了，这样就不会给我添麻烦了，知道否？”

“……嗯。”世渊几乎是将头整个埋在许愿肩上。“……谢……谢谢。”他无意间闻到许愿身上的气味，那是很淡很淡、却又令人安心的味道。“公子身上……是什么香味？”世渊自言自语着，“……很好闻。”

“是我一位朋友给我的香袋。”许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很好闻吗？想要的话，我也给你一个吧。”

“不……不用，世渊只是好奇。”世渊想了想，“是……公子心悦的姐姐……给的吗？”

“哈哈哈……”许愿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世渊也觉得是姐姐送的？其实真的是一个朋友……只是他是位公子，平日最喜专研这些香囊之物……所以我才会被赠与。”

“喜欢专研？”世渊的兴趣被勾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他们家世代开的是香坊，本来应该由他姐姐继承……只是他姐姐偏喜欢像我们这些江湖人士一般，说是想做个侠士，于是自己偷偷跑去做了捕快……这倒好，我那位朋友只好硬着头上，将家业继承下来……结果，他却因此发现了自己竟是喜爱这些东西的，从此着了魔似的去研究这些……”

世渊听着，忍不住也想笑。“那不会很奇怪吗？”

“是有些人觉得这样很奇怪，但我朋友的香坊却越做越大，现在已经算是驰名远外了。所以后来人们觉得他倒也是个传奇人物，于是号称‘红梅’。”许愿略微轻咳了一声，“又有人称‘雪中寒梅’……大概是看起来性格略冷吧。”

“‘红梅’……”世渊略微仰着头，“公子是竹，那位阁下是梅……那是不是还有兰？”

“世渊这是猜的呢，还是听闻的呢？”许愿也不回答，只是笑了笑。

“猜的。我听说过梅竹兰……但是只知道这是墨画常见的。”世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头换了个方向靠着。

“这个嘛……嗯。到了，你先下来吧。”许愿突然道，世渊才知道已经回到客栈。许愿坐在床边，将世渊放下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