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晓 十九、终焉（2 / 2）

“怎么可能？”莱肯兹放低了音量，难以置信的样子，“连意志都失去了的人哪来的力量把龙打落下来？”

“你永远无法明白，泞屿城人民的意志，绝不仅仅是依附着神塔而存在的。他们的意志，早已融入了血液，刻在了骨头上，是为抗衡命运而存在。哪怕神塔倒塌，哪怕天地毁灭，他们也绝不会低头认输。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都有着重要的东西想要守护，也许是亲人、家园，也许是信念、尊严。为此，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不惜一切去战斗着。而这些都是向往杀戮和征服的你，永远也无法明白的！”

“是吗？”莱肯兹咧开了他的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那么，我就把你们的意志，全部埋葬在黑暗之中！我会很期待，那些人彻底恐惧，彻底绝望的表情，到那时，我会看下你们所谓的意志还能支撑多久！”

莱肯兹对着地面喷出了黑色的岩浆，那岩浆向着城市的四面八方涌流。

“可我一直相信着，总有一天，英雄们会驱散黑暗，然后带着这个世界走向光明！”

尤蕾娜驱动了聚集在附近的水曜能，召唤了冰雨，浇灭了火焰。她唤出了漫天的冰雪，以及无数条巨大的冰蛇游荡在空中，与黑翼展开了一场恶战......

现世之神与黑翼将军史诗般的战斗持续了整个夜晚，具体的过程没有人再能清晰地重现出来。

尤蕾娜打败了莱肯兹，并用坚硬的冰柱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永远也看不到泞屿城彻底毁灭的样子，当然，也看不到太阳升起的样子了。

但这并不能阻止泞屿城噩梦的持续。因为刺月峰失守，幽夜一族和黑甲部队疯狂地涌入了泞屿城，使镇守在城内的泞屿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还有那些没来得及转移的城民在作了一番无力的抗争后，也被残忍地屠尽。

那些帝国军队虽然象征性地作了抵抗，但面对黑翼恐怖的力量和多方的势力显得势单力薄，加上他们认为为这场战争卖力已经没有价值了，因为几乎大半个城市都被火焰侵吞，于是也撤退了。

泞屿城彻底沦陷。

然而最后没有一个战犯能够离开泞屿城，这场战争始于泞屿城，也将止步于泞屿城，所有的罪恶都会在这里被净化。

在战争开始之前，尤蕾娜就曾经告诉过盖拉，即便涅的预言实现，即便泞屿城万劫不复，也绝不会让这些野兽豺狼带着杀戮之心离开泞屿城，继续为恶。

尤蕾娜做了一番难以想象的痛苦的思想斗争，终于下了决心，启动了终焉计划。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这个玉石俱焚般的计划显得异常凄凉和悲壮。

她等到敌人全部侵入了泞屿城时，解封了她极限之门，第十三道星罗门，降下了神力，调用了无涯之海的海水，然后将海水引向了被刺月峰环绕的城市。

可怕的风暴在空中形成了漩涡，巨大的水龙卷将从海洋中吸取的海水倒向了城市，洪水从刺月峰倾泻而下，排山倒海般汹涌掩至。疯狂的潮水将整个城市，连同那些幽夜一族、黑甲部队、没来得及逃跑的帝国军，还有盘旋在低空中的恶龙，以及无数的尸体彻底的吞噬。

而能量耗尽的尤蕾娜也被卷入了她自己所召唤的毁灭之中，失去了音讯。

残余的黑翼见城市已经沉入海底，不复存在，将军一亡，群龙无首，便都调头飞离了泞屿城。

这场仅仅持续了一个夜晚的战争结束了，但这个悲惨的夜晚却发生了太多令人震撼的事，泞屿城用它的毁灭暂时性地遏制了灾厄的蔓延。

后来，为了纪念这英雄的城与其英雄的人民，而将这场战争命名为『破晓』。

太阳终于如期升起，泞屿城也恢复了平静。那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耀眼，只是，在这日光之下，再也看不到水曜神塔那长长的威武的斜影了。

刺月峰上，一个用斗篷遮住了满头银发的老妇和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伫立在那，默默地注视着山下覆没了整个城市的汪洋。很久之后，那老太婆摊开了干枯的手，手掌上露出了一团比虚空还黑暗的能量物质，在耀眼的日光下显得更加幽暗深远。

“莫斯提玛的力量之源。”

她抬起了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咧开嘴阴沉沉地笑道：“命运之征终于开始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