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节 装病（1 / 2）

一听见“东山再起”这四个字，袁崇焕眼忽然又充满了灵光，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老弟，你此次前来旁听会审，似乎是有意向着袁某说话的。 莫非这是孙老师的安排么？”

姬庆摇摇头，道：“不。孙老师尚在关外，我前几日派人去请过之后，才正赶来山海关，也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袁崇焕蹙眉道：“怎么到这个时候了，孙老师还在关外？怎么也不去皇面前替我开脱几句，莫非是任由我自生自灭了吗？”

三句话一说，袁崇焕便暴露出自己这种惹人讨厌的性格来，让姬庆只能皱着眉头说道：“袁督师不要这样讲。孙老师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办事也极老成稳妥，想必是他别有打算。具体怎样，还要等我见到孙老师再当面询问之后，才能知道。”

袁崇焕吸了一口冷气，道：“老弟这话在理。那劳烦老弟这去山海关走一趟，问问孙老师他老人家有什么主张。”

姬庆答道：“孙老师那边，我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袁督师这边我也放心不下，怕我不在这里旁听了，周延儒、温体仁会给你亏吃，搞出刑讯逼供那一套来。要是袁督师你吃打不住，胡乱签了笔录，那可回天乏术了。”

袁崇焕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劳老弟记挂，袁某自然有自保的办法。等刑部审问起来，咬紧一个‘默’字，是不开口说话。一切等老弟问明了孙老师的打算之后，再做决议。”

姬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说道：“这样还是不稳妥，温体仁似乎是铁了心要给袁督师问个死罪。他今日审问的这几条罪过，恐怕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应该还有更厉害的撒手锏没有掏出来呢！怕我不在了，袁督师现在寄人篱下，或许弄不过他。”

袁崇焕却道：“不过刚才在刑部大堂之，似乎首辅周延儒是温体仁的对头。有他在，想必温体仁也未必一定能够为所欲为。”

姬庆摇摇头，道：“周延儒也不过是事论事，想拿袁督师你来同温体仁争权夺利而已，并不十分靠得住。依我看，现在能完全信赖的，只有你、我和孙老师而已。”

说到这里，姬庆忽然有了主意，说道：“我有法子了，不过可能要委屈袁督师一下。”

袁崇焕在刑部大牢里待了大半年了，该受的委屈也都受了个遍，便点头道：“好，老弟尽管说来。”

“装病。”姬庆说了这两个字。

原来他想到的主意，是在给袁崇焕送的伙食里，稍微放一点点泻药，今天吃了以后，第二天必然会下痢疾。然后姬庆旁听时候，能以此主张将审问袁崇焕的日期略微推后几天。再乘着这段时间，跑去山海关同孙承宗回合，问明白孙承宗有什么主意之后，再回来同温体仁撕扯。

这法子虽然并不光明磊落，而且甚至有些丢人，但在强烈的求生欲的驱使之下，袁崇焕依旧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刑部大堂照常开审袁崇焕一案，而周延儒、温体仁和姬庆也如昨天一样按时到堂会审。

谁料袁崇焕刚被带堂来，还一句话都没说，便“噗通”一下坐倒在地，脸色黄得好像蜡烛一样，脑门不断地渗出汗水来，气色显得十分糟糕。

温体仁见状慌了神，忙问道：“袁崇焕，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