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直面堕羽（1 / 1）
琉璃一下子被吓傻了，回过神来急忙和阿米娅带着迷迭香往据点的方向赶去，这时，百米之外的远牙瞄准了西缇娜立刻开枪，重型弩箭飞了过去，可西缇娜早就注意到了瞄准镜的反光，在弩箭飞向她的时候立刻躲开，钻到了围墙的后面，她也发现了匆忙撤离的阿米娅和琉璃，很快便跟踪了上去。
一路上有惊无险，不出一会儿阿米娅和琉璃就回到了据点当中，闪灵立刻上前来腾出空间准备进行治疗，博士则急忙上前来询问情况。
“还好，子弹没有击穿胸壁，但是需要尽快止血，话说怎么没穿防弹衣呢？”闪灵剪开衣物，用镊子把那块几乎有一盎司重的大铅块从肌肉中小心的夹出。琉璃上前来查看伤势，心里不免升起了自责，虽然迷迭香没有失去意识，但是那强忍痛苦的表情让琉璃不忍再多看一眼，此时，内心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就算是芊羽干的，她也无法原谅。盛怒之下，她趁着阿米娅和博士一直在照看迷迭香，直接钻了出去。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四周发生的变化，虽然自己现在心中有满腔怒火，但由于打伤了迷迭香的人是芊羽，她还能够自己冷静的思考，而四周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琉璃心里早就预料到了芊羽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当年和她一起生存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她凭借着感觉，穿过一个又一个岔路，游走于街巷之间，那个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的身影越来越近了，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走了上千米，穿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岔路。
由于一路凭借着感觉，自己也根本没有记下自己走过的路径，这时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次行动没有像上次那样配发信号枪，而且自己的对讲机落在了据点里面，这下，她迷路了，在原地停下，稍稍休整，此时在她面前，前方是来自故友冥冥之中的召唤，后面，是深邃复杂的街巷。琉璃低下头来，咬了咬牙，继续向着芊羽的方向凭借直觉走去。
突然，她察觉到芊羽的位置似乎不动了，心里的愤怒和她想要面对芊羽的欲望愈发强烈，于是加快脚步上前赶去。
又拐过几个岔路口时，她来到了一片尤其空旷的区域，这里房屋低矮，但是四周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除了一旁的厂房延伸到视野中天空一半的高度，就只有昏暗压抑的苍穹了。
这片脏乱的空旷区域里散布着各种废弃的工业机械，铁制的外壳已经完全锈蚀，红色的氧化铁已经扩散到了地面，在混凝土的地上染出一片又一片红棕色的锈斑。墙壁上还有被粉尘染过的痕迹，曾经工人和混混在这里的墙壁上留下的涂鸦都已经褪色。灰白色的粉尘，棕色的锈斑，失去了饱和度的暴力涂鸦，加上压抑沉闷却又迟迟不下雨的天穹和源源不断的雷声，简直让人无法喘过气来，这片空地的中心，是背对着她的芊羽，或者说，是西缇娜。
琉璃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但眼里依然冒出愤怒的烈火，她举起水晶格斗刀指着芊羽，但迟迟没有开口，反而是芊羽最先打破了沉默。
“琉璃……这一刻……还是无法避免啊……”她依然背对着琉璃，却抬起头来仰天长叹。接着像是苦笑一般的说道：“命运把我们引向了这种结局……这到底是我们不可避免的诅咒，还是上天利用我们去表演的一出滑稽戏剧呢？”
“西……芊羽，快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伤害迷迭香姐姐？！”琉璃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刃，依然用一种愤怒的眼光紧紧盯着她。
“迷迭香？那个扔大剑的菲林？我还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呢……怎么，她是你新的朋友？”
“芊羽，无论你做了多少恐怖的恶事，无论你杀了多少人，说实话我都不会特别的在意，但是，只要你伤害到我的朋友，伤害到我想保护的人，就算你也是我的朋友，我都不会原谅你！”
“原来是这样？……”芊羽摇了摇头。“你和之前一样……一丝一毫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的幼稚，单纯……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这样的性格在这片大地是会非常吃亏的吗？！”
“我只是还在坚持自己的内心罢了……你不知道我究竟学到了什么道理，你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正是他们，一直在教导我！偏偏是你，你在这种丧心病狂的复仇当中迷失了自我，你渴望杀戮，你渴望让别人感受你的痛楚，你只想着把自己对这片大地的不满和愤懑全数发泄出来！”
芊羽渐渐沉默了下来，琉璃依旧在死死的盯着她：“你一直在想着毁灭世界不是吗？你和我相比……到底是谁更加幼稚呢？就像迷迭香姐姐跟我说的那样……我当初把你从街巷当中救了出去，而你却把这个机会亲手搞砸了，你交出的答卷……不堪入目。”
“说完了吗？……”芊羽平静的看着琉璃，她的眼中流露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奇怪的笑容，好似一种诡异的释怀，像是一个罪人，面临自己的审判一样，更像是得到了一种解脱一般的快乐：“哈哈……我走上这条道路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你该不会觉得……我在这里疯狂的杀人，整合运动会给我丰厚的奖赏吧？怎么可能？这一切，你想的没错，我的确沉迷于这种疯狂的杀戮中无法自拔。”
“我想……小琉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照你的性格来看，你应该是自己独自跑来找我报仇的吧？”
“……芊羽，你别喊我这个名字……没错，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没来。”
“好吧，看来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变……”芊羽索性坐到了地上：“小琉璃，谢啦，至少你还愿意喊我的本名，比那个什么西缇娜顺耳太多了。”
“芊羽？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坐到了地上的芊羽，琉璃不禁感到十分的诧异，她把刀刃收了起来，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芊羽和她分别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高了一大截，明明只有15岁，却比阿米娅还要高不少，坐下之后也只比琉璃低了半个头，琉璃只能平视着她，又是一段令人感到尴尬和压抑的沉默之后，芊羽终于开了口：“那天……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