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训练与生活之六 往事回忆二（2 / 2）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墙上的音响里传出。

大家又停了下来，纷纷看向墙上的音响。

“只是一个模拟训练，你们就怕成这样？！”那是教官火冒三丈的怒吼。

那名被击倒的女兵也爬了起来，她把头盔往地上一摔，崩溃大叫。

训练早早结束，大家一个一个的灰着脸，垂头丧气，等待着教官的训斥。

但是…教官并没有来。

不出所料，半夜，这班女兵被从床上拽了起来，去紧急集合。

田径场上，亮着一盏孤灯，慢慢飘落的白雪让气氛冷到了极点。她们惴惴不安，望着独自一人，站在前面背对着她们的教官。

教官站在寒风中，一言不语，他干脆利落的脱下了衬衣，这个举动把女兵们吓了一跳，而更令她们惊讶的，是在教官宽大的背上，那个恐怖骇人的伤疤。那伤疤，像是一只不规则的深色海胆，但是有几十厘米那么大，就像一个核爆现场。大家仿佛是被这个骇人伤疤给镇住了，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教官缓缓转过身来，眼里只有说不清的无奈与沧桑。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与寒冷、悲凉交织在一起，持续了几分钟，在大家即将被这股气氛压垮之际，教官终于开了口。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粗鲁的人，这个夜晚，我们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他的语气十分的平静，这令大家倍感诧异。

“我想…各位来到这里，可能不懂身为军人的意义，我想从小你们就应该知道，战场，不是温柔的游戏，看到那个伤疤了吗？”

大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我先问问各位，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用双手，保卫祖国…”大家稀稀拉拉的说出了军校的誓词。

“那么…你们真的了解这7个字吗？”

大家沉默不语。

“至少你们一定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结晶时代…让世界越来越混乱，颠覆政权、恐怖主义…你们甚至知道的比我还多，什么保家卫国，守护人民这种道理…我想你们耳朵都听出茧了，现在…”

他来到了旁边摆放的一张桌子旁，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放在了桌上。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代价的选择，那么，我现在告诉各位，那个伤疤，可能就会是你们要承受的代价。一名战友被击倒，就让你们陷入了如此的恐慌…你们或许听过：‘组织一支溃败的军队就像在组织一场雪崩’，你们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我无话可说，我也不说什么委婉的言辞了，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如果你们还坚持自己的理想，并且做好了迎接代价的准备，就用你们自己的血，来表达你们的意志！当然，我也不会强求，你们完全可以拒绝，或许，真正适合你们的路，不在战场。”

他慢慢地走到了旁边，说：“我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想继续走向战场的，按下你的指印，写下你的名字，不想，就什么都不用做。”说完，他穿回衬衫，离开了田径场。

操场上，只剩下了女兵们，她们犹豫不决，议论纷纷，杜宾和许玥站在一起，细细的思考着教官的话。

但她们，早已确定了答案。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了桌前，她们是最先来到桌前的女兵，看着桌上还没被动过，泡在酒精里的匕首。杜宾将匕首取了出来，用旁边的手帕轻轻擦掉了挂在上面的液滴，在田径场聚光灯的照射下，匕首反射着冰冷的寒光。杜宾和许玥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将匕首交给了许玥，许玥接过匕首，在杜宾的食指上轻轻一划，鲜血从裂口中缓缓渗出，杜宾向许玥点了点头，看向了还是一片空白的纸面，杜宾闭上双眼，将食指，郑重的按了下去，随后拿起纸边的签字笔，在自己的血指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杜宾也接过匕首，在许玥的食指上也轻轻一划，许玥也和杜宾一样，将自己的血指印按在了杜宾的旁边。

太阳升起，阳光照在了田径场上，教官来到了桌边，看到女兵们一个也没走，依然站在场上，他看向白纸，上面…只有16个指印。

他转过身来，向各位点了点头，说：“很好，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按下指印的，出列！”

16名女兵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队伍，来到了其他女兵的对面。

“敬礼！！”许玥带头喊道，女兵们与教官互相敬礼。

在夕阳落下时，剩下的34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一支军乐队在大巴车旁等候。她们来了，军乐队开始演奏，但并没有奏乐，只是击打着小军鼓，鼓声回荡在大门前的广场上。教官则是微笑着，向每一个准备上车的人轻轻拥抱，很快，她们都上了车。

许玥杜宾和剩下的女兵们则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直到汽车驶出了军校，消失在黄昏的夕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