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云雾山上充满云雾，精诚所至归附八路（1 / 2）

第十八章、云雾山上充满云雾，精诚所至归附八路

一

一天晚上，我四叔早早吃过晚饭就去睡了。

我四叔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的睡不着觉，他想起老李，想起了流远，想起组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他觉得今天金大牙定下了约法三章，看起来简单贯彻起来绝非易事。

窗外的一束月光穿过破了的窗棂纸照在了床前，在这种意境下他想起了李白的《静夜思》那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生活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家里的母亲、大哥和大嫂好吗？

我四叔突然听到窗外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出于战争时期敏感的直觉，我四叔把床上的棉被伪装成一个人睡觉的样子，悄悄来到窗前想看看窗外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人影慢慢来到窗前，那个人影从破了的窗棂纸向里边观看。我四叔想，这不是疤瘌眼吗？他要干什么呢？只见那个黑影把黑乎乎的枪口捅破窗棂纸伸了进来，紧接着叭的一声枪响。人影一晃，不见了。迟了一会，一切恢复了平静。

二

云雾山上的枪声，惊动了山上的土匪。有一队山上巡逻的恰好就在附近，枪响后他们看见一个人从我四叔住的小院里跳出。一个叫牛大头的对着那个人一个扫堂腿，那个人跌倒在地。牛大头闪身将那个人制服，另一个人过来把他捆了起来。小诸葛冯宜志领了一些人来到枪响的地方，牛大头将蒙在那个人脸上的布罩扯下。借着火把的亮光，这不是疤瘌眼吗？

正在这时，我四叔从小院走了出来。小诸葛煞有介事地问我四叔说：“兄弟，这是咋回事？”我四叔说：“幸亏在晚上，疤瘌眼没有看清。要是看清的话，咱们弟兄今生就不能见面了。”还没等疤瘌眼说什么，小诸葛冯宜志掏出手枪一扣扳机“叭”的一声枪响，将疤瘌眼嘣了。小诸葛说：“敢对大当家的朋友下毒手，反了你了。”说着他对巡逻的牛大头说：“把他扔到山下喂狗！”

过来两个人把疤瘌眼的尸体扔到了山下，小诸葛说：“没事了，该睡觉的睡觉。该巡逻的巡逻。散了，散了！”

聚到这里的土匪三三两两散开了，不一会恢复了平静。

三

我四叔回到自己的屋里，他知道自己得罪人了。那么，让疤瘌眼打黑枪的幕后人是谁呢？疤瘌眼死了，这件事成了无头案。以后自己在云雾山上的一举一动，处处要谨慎小心。自己死了是小事，组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打黑枪的事件结束后，二当家的金景林带着一部分人去劫鬼子的军车，想弄点物资。我四叔跟着二当家的出发，他们在新店镇通往孙岗的公路上埋伏下来。

过了一会随着一阵汽车的引擎声，鬼子的一辆军车开了过来。等军车进入了伏击圈，二当家的掏出手枪对准敌人的汽车司机开了一枪。接着他喊道：“打！”汽车里的司机随着枪声倒在一边，我四叔和云雾山上的人打了一会冲了上来。

十几个鬼子被打死，汽车上拉的是大米白面。很明显这是给孙岗敌人的驻军送给养的军车。二当家的很高兴指挥着弟兄们搬运物资，就在这时，一个没有死的鬼子照着二当家的开了一枪，二当家的跌倒在地。一个土匪过来照着那个鬼子捅了几刺刀，看看死了才算罢休。我四叔跑了过来一看二当家的胸口在流血，事情紧急。我二叔指挥这些人一边运送物资，一边让人抬着二当家的往云雾山奔去。

来到云雾山山下，我四叔知道龙泉镇的八路军的军医是治疗枪伤的行家里手，如果回到云雾山上很有可能就会葬送了二当家的性命。于是我二叔让一部分人往山上运送物资，一方面带了一部分人抬着二当家的去了龙泉镇。长话短说，我四叔领着十来个人把金景林送到龙泉镇八路军营部战地医院。在那里我四叔见到了赶过来的营长张连凯，我四叔说：“赶紧救人！”

在军医给金景林动手术之时，我四叔和张营长在一个房间里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张营长说：“我听白营长说，你在云雾山上。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为你的安全担心。怎么样？那里的土匪没有为难你吧？”我四叔还能说什么呢，这是组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他说：“没有事，这个伤员是山里二当家的。如果我们把他抢救过来，也许对我们以后收编云雾山上的土匪有很大帮助。”

张营长说：“三营本来打算攻上云雾山消灭那里的土匪，团长考虑减少部队伤亡，还有听当地老百姓说，这伙土匪经常和日本鬼子作战。团长决定尽量争取他们一道抗日，现在听白营长说组织上派得是你去完成这个任务。这个担子可不轻啊，我替你捏了一把汗。”

我四叔说：“组织上交给我这个任务，说明组织上信任我。这不，二当家的金景林负伤了我把他弄到咱们八路军战地医院抢救他，就是想为这个工作铺路把他争取过来，这会有利于我的工作开展。”

张营长说：“你放心，论公论私，我们都要全力以赴把他救活。”我四叔知道张营长很忙，于是他说：“你忙你的去，这里交给我就成。”张营长和我四叔握握手走了，走到门口张营长又回过头看看我四叔。

经过一段时间治疗，金景林的生命没有危险了。我四叔带着一些药品，按照约定云雾山上来了二十几个人把金景林抬回了云雾山。我四叔和张营长告别不提。

四

过了一段时间金景林的伤已经好了，一天晚上金大牙和金景林来看望我四叔。一见面金大牙就说：“二弟能够大难不死，我和云雾山上的弟兄都很感激你。”

二当家的金景林说：“没有想到你在八路军里还有熟人。”我四叔说：“不瞒你说，那里的张营长是我的老乡。不是二当家的你伤势严重我还不会和他见面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上次咱们接收八路军医疗工作队和伤病员来咱们山上避难；才有今天二当家的在八路军战地医院治伤。这都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啊！”

金大牙旧话重提，他说：“我看你是八路，你来这里就是想收编我们。”我四叔见屋里没有外人就说：“我不是八路，可是我赞成和拥护八路军。我觉得你在云雾山上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八路军是真正的抗日队伍，是人民的队伍，我看你还不如带上云雾山上的弟兄参加八路军，咋样？”

金大牙说：“咱俩说得来，我也不背你。三当家的劝我参加皇协军，你看如何？”

我四叔说：“一个人身上同时穿几件上衣时，两件衣服大小相同，扣子、扣眼大小一样，可是在穿衣服扣扣时如果你把里边的一件衣服的扣子扣在外边衣服的扣眼上，就显得不伦不类，穿起来自己也觉得不合体，不舒服。这就好像日本鬼子是一件衣服，我们中国人是另一件衣服虽说同属于一个地球还是近邻，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扣子扣在日本鬼子那件衣服的扣眼上，也就是去当皇协军，转过来侵略中国帮助日本鬼子打中国人，你说这合适吗？”

金大牙说：“这不是件小事情，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五

龟田大尉暗中派李大眼来收买小诸葛，小诸葛因为金大牙的约法三章既不满意金大牙，又非常痛恨我四叔。自己以后在云雾山不能吸大烟逛妓院泡妞，那还活个什么劲？他知道自己在云雾山不能再呆了。李大眼跟他一说龟田大尉对他的许诺。他就动心了，如果自己归顺了皇军不仅能当上新店镇皇协军的大队长，还能搂钱。那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人生在世，过个啥，不就是快乐幸福吗？

好多事情，也许就是这样，一旦你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事情的走向，就会偏离十万八千里，就会超出你的预想，你的控制。小诸葛自从被鬼子收买，决定参加皇协军，他就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小诸葛觉得我四叔在山上对他的决定是一个障碍，他派出自己的一个心腹疤瘌眼去暗杀我四叔。小诸葛能够被人们称为小诸葛，说明这个人不简单，脑袋瓜绝对够用。他派出了疤瘌眼去暗杀我四叔，他也没闲着，他带着一些人在我四叔住处附近巡逻。枪声响后，小诸葛着实高兴了一会。当他看到我四叔从小院里走了出来，知道疤瘌眼的刺杀没有成功。没有成功不说，没有想到疤瘌眼是个猪，逃走不利索让巡逻的牛大头活捉了。这出乎了他的意外，他就怕出这个事。他知道疤瘌眼有软肋，弄不好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为了杀人灭口，开枪打死了疤瘌眼。

六

小诸葛名字叫冯宜志，他老婆对小诸葛经常逛妓院抽大烟的行为十分不满。她动不动哭闹着要带着女儿下山，弄得小诸葛很没有面子。小诸葛几次要弄死她，可他老婆不怕他吓唬。两个人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他老婆说：不让她下山，她就准备和女儿一块死。小诸葛哪能容得她这个，女儿雅楠那可是他的宝贝心肝儿。一怒之下趁着女儿不在屋里，他掐死了他老婆。然后他把他老婆的尸体绾了个扣兜住下巴挂在了外边树林里的一个树杈上，对外说是他老婆上吊自杀。他年轻轻的老婆死后，丢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名字叫冯雅楠。

冯雅楠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很懂事。他对二当家的金景林有好感，金景林对雅楠也心有爱慕。只是小诸葛冯宜志觉得金景林是土匪，恐怕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土匪生活上不会幸福就没有同意这门婚姻。

可是爱情就像流水，抽刀断水水更流。两个人的爱情不仅没有随着岁月的增长减少，反而与日俱增。不过两个人的爱情像岩浆一样，滚烫汹涌现在只是在地下热得难以形容。

二当家的在八路军战地医院回来养好伤后，他亲眼看到八路军军人的风貌。他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他想成为一名八路军战士。可是自己现在是土匪曾经干了很多坏事，有着不光彩的一面。不知道人家是否会嫌弃自己是土匪，不要自己。

七

如果说小诸葛冯宜志让疤瘌眼暗杀我四叔那还是在伪装下戴着面具行动的话，那么云蒙山的斗争就像漆黑的夜间大海中的风浪那样还是在暗中波涛汹涌。

一天上午，我四叔在聚义大厅里提出加入八路军的事。我四叔说：“我们上山当土匪是被逼上梁山，那是在我们无路可走时做出的无奈的选择。可是现在，咱们龙泉镇驻扎着八路军。八路军是真正的抗日的队伍，是人民的队伍。要不我们放下武器，回家种田养活老婆孩子。要么我们正儿八经的做人，加入八路军。”

还没等大当家的金大牙说话，二当家的金景林说：“原来我不知道八路军是什么样的队伍，上次我负伤在八路军战地医院救治。我亲眼看见了八路军，八路军军纪严明，爱护老百姓。如果八路军愿意要我，我同意加入八路军。”

三当家的怕金大牙立刻拍板宣布加入八路军，他赶紧走上前来说：“我反对加入八路军，八路军是什么样的队伍咱们先不说。八路军生活很贫困，他们的纪律严格的有点过分。大家伙想想，咱们活在世上图个啥？不就是快快乐乐吗，可是如果我们加入了八路军。咱们的生活不仅不会快乐，还会相当艰苦，他们的纪律你们也会受不了。因此，我坚决反对加入八路军！”大当家的金大牙说：“谁还有话要说？”

四爷站出来说：“我赞成庆城的意见，当土匪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我同意加入八路军。”

二当家的金景林拔出手枪说：“谁要是反对加入八路军，我就把他崩了！有着光明大道你不走，你想干啥？”

三当家的也拔出枪来说：“老二，你吓唬谁？人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你给我崩一个试试，连话都不让人家说，反了你了！既然说当土匪不是长久之计，我也给大家指出一条光明大道。大家知道，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我方才说了生活在世上就是要快快乐乐。如果说，我们能加入皇协军，不仅能名正言顺，而且生活的还会很美满，怎么样？”

二当家的金景林一听这话眼都红了，他说：“冯宜志，你是什么小诸葛？你让大家去当汉奸，当日本人的狗啊！”说着把枪口对准了小诸葛冯宜志。过来几个人，把二当家的拉开。

下边议论纷纷，有的赞成加入八路军；有的反对加入八路军。可是，很少有人赞成加入皇协军。把三当家的小诸葛冯宜志，气得脸都绿了。金大牙说：“加入八路军的事，咱们先缓缓再说。等大家意见差不多了，咱们再做决定，好吗？”

大伙儿是不欢而散。

八

晚上，小诸葛睡不着觉。当一个人无路可走的时候，是会让人撕掉伪装的面具的。冯宜志觉得自己提出加入皇协军的主张后，站在自己立场上说话的人很少。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面没处搁，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他特别痛恨那个金景林，竟然在公开场合拿着枪对着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是阻挡自己前进步伐的最大障碍，他要排除这个障碍。

他把外号叫做大烟鬼的喊到自己的住处，他对他说了一番话。大烟鬼点点头，冯宜志拿着一小包东西说：“给，这是上等的烟土！”

大烟鬼接过那一小包东西，高高兴兴走了。

九

金景林回到自己的住处，睡不着觉。正在这时，砰砰砰，传来一阵敲门声。二当家的金景林打开门一看，冯雅楠站在门外。他说：“进来吧！”冯亚楠说：“你要当心点，我还有事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