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年年【四】(1 / 2)
寅时。
我头昏眼花地看着书籍上的字,马上就要举行乡试了,阿娘和阿爹每日天不亮便让我读书,他们起初撑不住,便让家生子来当我的书童,这书童名义上是来陪伴我读书的但实际上是阿娘和阿爹派来监督我的。
我正想拿起书眯一会,书童就轻敲了一下书案,我晃了晃脑袋,努力强撑着眼睛,我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实在困,就睡着了。
正当我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我抵了下墙,定住了,便向着学堂走去。
我已经到了学堂,书童还没有回来,夫子点评着上一次留的作业。
每每在这时,书童都会在窗外一尺远的地方,微微侧着耳,再盯着我有没有认真听课,之后我一回家,他便向着阿爹阿娘说着我今天的情况。
每当我看到书童离开的影子,便会惊慌起来。若是今天表现得好,便是没事发生,若是今天被夫子训斥了,阿娘和阿爹拿起戒尺敲打我的手心,在祠堂跪下几个时辰,便无事。
今天奇了怪,书童没在那里,我心里有些诧异,但一想到又能听见我朋友给我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我便开心起来。
今日学堂的课结束得也快,我匆匆地就从学堂里出来。
我到了多宝河,我的朋友早早在那里等着我了,看到我,他招招手,我也向他挥挥手,今天我的朋友讲的是京城的故事,说到京城,我一下子想到了文秀姊姊,不知道她过得如何,已经三年了,文秀姊姊还没回来。
文秀姊姊的阿娘和阿爹对外说文秀姊姊跳河死了,草草办了白事,三年后,又生了个女儿。
我的朋友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便询问着我,我告诉他,他低眉闭上眼一会,摇摇头告诉我,文秀姊姊没事。
自打文秀姊姊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就苍白了许久,我刚要靠近河里的时候,就看见我的朋友,眉头一皱,向着旁边看去。
我也顺着我的朋友视线看过去,是书童。
书童看见我们回望着他,拔腿就跑了,我心头一惊,想上前去,却跌入河中。
我不顾身上的湿透的衣服,追了上去,书童已经没了踪影。
我小心翼翼地踏入家门,家里很安静,我要到房间了换身衣服,阿娘和阿爹领着书童出来了,他们看见我,上下扫视一圈,看到我湿透的衣服,眼睛闪烁着一丝不满,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掉了。
也许书童没有告诉阿爹阿娘呢。
我躺在床上想着,不安的心跳却充斥着整个身体,我愈发睡不着了。
书童还是如往日般,喊我起来读书,我整个人浑浑噩噩,拿起来书便看着,一个字都看不清。
就这样一周还没任何动静,身体虽还是不舒服,但我稍微安下心来。
然而夫子的考试已经来了。
这次考得不甚如意,我想着顶多被骂了几句,跪上几个时辰,没什么的。
正当阿娘和阿爹如往常般,敲打我的掌心,让我在祠堂跪着,祠堂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只有幽幽的几根烛火。
早上的头疼愈发剧烈,眼前的烛火晃动成一片,蓦然间,眼前黑暗袭来。
我倒在了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