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人（2 / 2）
她支起手，一双似乎永远聚不了焦的眸看着他。
费凡恍惚觉得屋里气温有些高了，低头牛嚼牡丹一样把茶一饮而尽，“跟她和李皓分手，是前后脚的事儿。”
晶璇无欲无求的眼飘过去又看过来，“哦，大学生谈恋爱这样很正常吧。”跟那本杂志《半月谈》一样，半月谈半月谈，半个月换一个谈。
费凡被噎了一下，心说我怎么不这样，又看向她，还不是一样的单身。
章家世代盐商，晶璇和章有为倒是经常在聚会上见，这人爱玩、花心、放荡，典型的富二代。
因此此时对于此二人的感情生活，属实没什么看法。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肠子和心思叵测的拜金女，各取所需。
她无所谓地应着，心想怎么把他从这件事往外摘。
“李皓和苗清清是高中同学，前者苦恋后者多年，可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不到两个月，便宣布和平分手了。”费凡说着停下来，对面的小姑娘的拖鞋上的兔子耳朵趴着，垂到地上。如果不看她目光呆滞的表情，费凡还是很乐意把她当成小自己几岁的妹妹来照顾的。他轻咳一声，把神游太空的人叫回来。
晶璇很给面子地转了下眼珠，“说起来，当时大家都喝多了，也忘了谁和我开玩笑呢，过马路推推攘攘的，再加上我喝多了没看清路，反应也慢，车到跟前了才想起来躲，也晚了。”死男人跟甲鱼一样，咬住一点就不放，没法子，她不说，费凡又要去磨剩下三个人，她也不想他对上那个疯子。
“事发当时，你、章有为、苗清清。三人并行，如果是有人故意…”费凡一对掌，“这就和这别扭的关系对上了。”
冷峻的脸有些讥诮，他也是那个圈子出来的人，章有为空有富二代的身份，内里却是败絮其中，普通人觉得他风光令人艳羡，圈内人暗地里却是不知道要怎么笑他。这次碰上个来硬的的，才吃了亏。晶璇出了事，章家不知道要怎么罚他。
晶璇却是白眼都要在心底翻到天上去了，费凡真不知道苗清清和范思微的事？
“其实，你知不知道，苗学姐在高中时和范思微…可能有点事儿。”晶璇艰难开口，斟酌着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有针对性，还是她实在不想眼睁睁看费凡弄错了方向。
费凡皱起眉，：“其实范思微…他与我同届也同班，至于你说的苗清清，范思微那时候被追得多，却也没见他跟谁走得近过。”说完，他还别扭地看她一眼，“大家默认的是你和他迟早都要在一起”
？？？晶璇被他看得心梗，老公你先等一下再这么默认，容我狡辩：“范思微就是我亲哥，没别的。”
费凡撇她一眼：“情哥哥？”
“…”再面瘫如她，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范思微那挂的。”
在他面前，她真的不想他会误会什么。
费凡挑挑眉，不置可否。
但是，那次聚会，所有人都在开他俩玩笑，范思微却没否认。
晶璇再次开口：“后来你不在这边，其实，范思微在我们面前是认了这个前女友的。”
这次轮到费凡疑惑了，半响，看她一眼又说：“这样也说得通…”
晶璇被这气氛弄得诡异，“怎么说得通了？”
费凡往沙发靠背一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可能以为这样你会注意到他，毕竟不是说吗，得不到的才会珍惜。”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真的很会脑补。一而再地被拉郎配，她耐不住火气，“范思微太文弱了，看着风一吹就倒，我喜欢武力值看着高的，干练的，野的。”就差说最后一句“就像你这样的”了。
晶璇没这么无奈过，她自认为面对他时自己是有所不同的，是鲜活的，是从家族里逃脱出来时松一口气的洒脱，可当曾经慢慢累积起来的默契清零，她仅仅靠着回忆苦苦支撑，才发现，当单向感情是一件要费很大精力去维持的事时，她竟然会被这么几句简单的话弄得颓然。
毕竟面前的人，还不是那个为她摆平麻烦，给她无数鼓励与支持，在夜里彼此相拥入眠，在黑暗里不再让她踽踽独行的人。
可她到底恋旧，也不肯轻易放弃上辈子窥见的光。
她端起茶壶，给他续上，“不管怎样，苗学姐是我觉得很有嫌疑的人。”
费凡点头应是，“记下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只有挂钟走针的声音，
“说起来，伯父还是喜欢去淘这些旧古董，”费凡回过味来，是自己提起范思微惹到她不开心，有意找个话头。
“嗯，”晶璇数着裤子上的格子，漫不经心道：“他是喜欢这些。”
又冷下来，费凡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丫头脾气渐长。
“回到家里没有再不舒服吧？”
晶璇抬起眼，依旧像迷雾一样。她摇头，“感觉好多了，就是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真没醒过来，又是怎样的情况。”
男人眉头没有一丝舒展，憋着一口气，“说什么呢？”他长她大半轮，听到这话忍不住起了长辈的气势，“没影儿的事，别瞎想。”他往前挪了挪，又觉得这两天接触下来，人是可见的沉默，不禁道：“你…就是一次意外，平时多保护好自己，晚上别在外面瞎晃，现在好生生的，其他的就别想了。”
手抬了抬，到底还是落在她发顶，她抬眼，抿着嘴，眼里压着试探。
其实不只是这次，如果她没有这么大的运气，早就在断崖那没了再睁眼的运气。重新经历一次，如果再回到那时候，她说什么也不想再跳下去了。
费凡被她看得心中莫名酸涩，起身去抱她，他早在进来时就脱了皮衣，她的脸贴上柔软的布料，衣下是紧实的肌肉，感受到他心尖的搏动透过衣物穿过来，她闭上眼喃喃：“…”
“什么？”费凡其实还没什么旖旎之情，纯粹是看不过她露出无助的神态，他捏着她的肩膀轻轻拉开，低声询问。
晶璇抬头，灯光从他后面打过来，她看不清他脸上什么神色，只觉得有些窘迫，俏脸一红，上眼睑飞速耷拉下去，遮住迷蒙的眼，“没什么…”
可绕是这样，费凡也从她脸上辨出几分羞迫，这时才发现搂得人过于近了，以至于他好像感受到女性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