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温随正看电子屏上的菜单,忽然听到个声音,有几分耳熟。
一转眼,只见对面走来的许奕成,端着餐盘正和旁边的人说什么话。
在温随望向他时,他也恰看到了,眼里明显闪过惊讶。
“选好了吗?快到我们……”
彭越笑着转头,注意到温随视线,暂时消了音。
许奕成跟队友从他们身边走过,有意无意偏头瞥了温随一眼,并未上前同他讲话。
可方才那一皱眉,却没逃过温随的眼睛。
“那不是二队的许奕成吗,你们认识?”等他们走远,彭越才问。
温随回答,“之前有次比赛,跟他侄子交过手,他也在现场。”
“他侄子?那你肯定赢了他吧?”
彭越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似乎不用猜就非常笃定,“他刚看你那眼神,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啊。”
温随也听出端倪,“你好像对他有意见?”
“不算有意见,平时没交集,就是听说过他一些事,觉得特虚伪。”
彭越并不掩饰对许奕成的厌恶,“前年状态还行的时候勉强算个人物,现在怕是二队都快呆不住,等明年新进人,搞不好换血就把他换了。”
对彭越的话,温随这个“初来乍到”的临时队员也不便置评,不过许奕成状态如何,去年跟席舟一起看电视比赛时,他就有些了解了。
看来还真是不怎么样。
温随冷笑,希望别在自己来这里之前,许奕成就灰头土脸离开国家队了。
他还想和他正式打个招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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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衍存训练五天后,到首体大新生报到的时间,温随去学院办理挂读手续,然后班主任组织开班第一次班会。
“种子班”里几乎都是些体训成绩非常突出的学生,但专业分布于不同的体育项目,彼此并没太多共同语言,班会结束后也基本都是各奔东西。
射箭算是个冷门项目,全班50余人只有温随一个练射箭的。
班会上班主任再次强调了挂读的要求,虽然学校允许学生挂读,也就是可以在特定时间申请出校参加省队、国家队训练,或者比赛,但也要满足一定的出勤率。
并且最后期末考不能有挂科,挂科可以补考,但补考如果还是不通过可能就要留级。
安排好学校的事情,温随向李衍存辞行后就直接返回省队,算成为一名正式在编的运动员了。
不同于从前在校,除了紧张的日常训练,下半年比赛也非常集中,其中最重要的一场是在T省举办的全运会。
温随作为S省射箭队2号选手,在关键场次中沉着冷静,面对强手不惧挑战,稳定发挥,为S省队杀入决赛立下赫赫战功。
最终帮助省队获得全运会射箭男子团体亚军,他本人也取得70米反曲弓男子项目的金牌,同时打破该项目的全国记录。
按照成绩,温随已经达到国家一级运动员标准,且够到国家级运动健将的环值线。
一级运动员是由省体育局批的,运动健将是国家最高标准,需要总局审批,省里已经把他报了上去。
袁锰如愿参加全国青运会,并取得了第四名,也成功申下二级运动员证,明年升学有望。
两人在分别比赛后又一起参加了U19跑步射箭锦标赛、全国室外射箭个人锦标赛、全国射箭奥林匹克项目锦标赛。
温随除了在跑步射箭锦标赛中取得银牌,其余这些比赛中参与的个人项目均未失手,无一例外都是金牌。
跟袁锰打配合,还共同拿了一次团体冠军和团体亚军。
基本上国内下半年的比赛被温随和S省队横扫了个遍,一时间风光无两,成为业界备受瞩目的一颗新星。
按照李衍存最初的想法,等省队代培养一年,明年初全国射箭冠军赛和世界杯沪城站一过,温随只要还能保证现有状态,势必是要提前被收来替国家队征战了。
从九月初到十二月底,连元旦都没放假,除了在省队,温随仅仅往返过学校两次,到过年前夕才终于能够回趟家。
临行前,高令找到他,“关于那件事,你回去后再跟席舟说说,帮我劝劝。”
当晚温随给席舟打了电话,却半个字都没提高令的嘱托,他刚说到确定哪天的火车票,席舟便调侃道,“小花豹,那天我去火车站接你?”
“……你能别这么叫我了么。”温随补了四个字,“没完没了。”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席舟止不住笑。
他是后来才从康鹏那儿得知,温随夏训时还得了个称号,“小花豹”。
据说李衍存非常欣赏这只小花豹,极力称赞他脑筋灵活胆大敢打,在部队基地时和隔壁同样集训的国家射击队搞模拟CS,一人干趴对面三个,差点就让射击队教练挖了墙角。
因为在沙土堆里摸爬滚打,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帅小伙最后满头满脸的灰,身上还挂了彩,活像只小豹子,当时就得了这么个外号。
温随之前在淮中时年纪算大的,但在国青营夏训队伍里算小的,而且因为长得太好看,小花豹这昵称叫着叫着又有了另一层褒奖的含义。
其实别人怎么叫温随都无所谓,但席舟这么喊,他莫名就觉得哪哪不对。
主要可能还是语气问题,太……腻了。
“你再这样,就别来接我了。”
温随惯会拿捏席舟的软肋,被接的反倒威胁起接人的来。
席舟赶紧顺顺毛,“别生气,我不叫了。”暂时不叫。
然后两人对起接站的时间。
本来原先安排的是温从简去接温随的,席舟主动请缨,后面一商量,索性两口子在家做饭,让席舟接了温随一块儿来吃,他们也挺久没见过他了。
席舟想到袁锰,“袁锰到站怎么回去?有人接吗?”
他和温随肯定是要结伴回的,不过袁锰在陵市下车,温随家在沣市。
“他说火车站离他家近,打车回。”袁锰爸妈明显属于放养型。
席舟琢磨一下路线,“那我去陵市车站接你们吧,提前一站,先送袁锰,再送你。”
其实原本按距离来讲,火车直接到沣市站,温随自己回去或者温从简来接都更近许多,不用席舟来这么麻烦。
但似乎当他提出要接站时,温随自己也没觉得这样多此一举,反而有点期待。
到了约定那天,席舟早早就到车站买了站台票,等在温随他们那节车厢会停靠的位置。
前后火车进站又出站,隔一会儿就有人上下,席舟明知不是他等的人,可看到相似年纪、相似样貌的人,总会忍不住下意识多瞧两眼。
终于时间到了,那列他默念无数遍编号的列车终于伴随着呼啸的鸣笛声姗姗而至。
成排的窗户后面,眼花缭乱的身影,看不清哪个是。
席舟走上前,又向左右眺望,生怕不是这个门,而是另一个门。
但很庆幸他找对了,袁锰是最先出来的,一出来就看到席舟,高兴道,“前辈,你这是计算好了的吧?这么准!”
“地上有写。”席舟笑着,视线已经不受控制越过袁锰看向他身后。
从八月不到夏训开始,至现在二月将末,整整七个月没见。
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了。
可席舟还没来及叫温随的名字,就见他身后紧跟着走出一个年轻女孩儿。
也许只是同行的陌生乘客,席舟刚这样想,却注意到他们穿着一样省队标志的羽绒服。
温随手里除了他自己的那个黑箱子,还拉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那显然不是他的。
他没看他,头向后跟那个女孩子说着什么。
从这个角度,两人似乎有些……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