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年机师下岗再就业（1 / 2）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公司门口打人？！”中年油腻男看上去面色阴沉，一看就是长期便秘所致，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猥琐之气，他并没有按照AW公司的规定穿着各部门各自的制服，而是穿着每个其他公司软性规定的黑色西服，我看他八成也就个来考察的中年跑腿业务员罢了。我把目光移向了他的胸牌，心想是哪个没眼力劲的敢在AW的门前数落AW的员工，虽然这个员工可能很快就要被解雇了。
姓名：龚常章
职务：阿外巴巴公司首席执行官 阿外巴巴公司总经理 阿外巴巴开发部门总监 阿外巴巴公司开发部门经理……
哎呀怪不得与众不同的一身黑色西服呢，穿一般的制服怎么体现他那一身的王霸之气呢？看着龚老板那不怒而威的面相，我不由得畏缩起来，开完门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轻声答道：“回龚大人啊不，龚先生，这帮刁……游行者就是冲着咱们AW公司来的，其中一个还挂着WN的名牌，中途想进门不说，被我拒绝之后居然还拿着用过的姨妈巾来攻击我们AW公司的财产。”说着我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团从DPA-1指中滑落的马赛克，语气也越发激烈起来“这不光是对我们AW公司的攻击，更是对整个蓬莱女性权益的蔑视啊，所以小的我迫不得已才动的手，以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若任其肆意妄为，恐怕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还会给蓬莱女权带来难以愈合的打击，而且小的万幸能一睹大人的飒爽英姿，也怕这帮刁民有碍大人您的雅兴，故在此动手，望大人明鉴啊！”这番话说得我全身上下热血激荡，奉承，上纲，甩锅一气呵成，只要这龚常章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叫我滚蛋，在这般言语攻心下都得三思而行，指不定就原谅我了，我真是太机智啦！
“我就问下怎么回事，你说的都什么鬼……”龚常章扶着额头，表情僵硬地摆了摆头，腆着肚子出了门，之前的那个萝莉现在也缩在他的身后，好奇地探出头来打量着我，龚常章看着游行者们一哄而散之后乱糟糟的街面，叹了口气说：“算了，既然你一直恪尽职守就没你什么事了，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干。”
……虽然作用不明显但效果还是出来了嘛，只要我能保住这份工作，我就不用回到棚户区里看到老财那失望的样子了。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下终于能摆正心态好好观赏这个萝莉了，一想到日后每天上下班都能见到这个小天使轻盈可爱的身姿，我充满了决心。
当我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这只萝莉时，她同时也看着我，那狡黠的黑色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她忽然笑了起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粉色的双唇边缘微微翘起，轻轻张开的小嘴里两颗小虎牙隐约可见，那是我自培养罐出来之后所见过最接近天使的笑容，接着她拉了拉龚常章的裤腿，同他耳语了几句，龚常章听完也若有所思般地看着我，我赶紧收起了我那猥琐啊呸欣赏的目光，转身走向后舱门开启许久的DPA-1，不过既然这萝莉看着我能笑出来，对我的印象肯定不会很差，而且看她和龚常章走在一起，想必两人关系不会很差，她这要是在龚常章面前给我美言几句，那我以后必定财运亨通啊。
“喂，那个谁，过来一下。”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中时我听到龚常章这样说道，这里说的人除了我还能有谁呢？看着龚常章脸上带着的浅薄笑容，当即我就决定了，在我心里最美笑容的排名里，第二名的位置永远为他而留，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接替他的位置，成为AW公司的一把手，到那时我也绝不会亏待……我看了看萝莉的胸牌，虽然职位一栏上是空白，但姓名上还是清清楚楚写着“梦梦”这个名字。对，就算等到那时候，我也绝不会亏待梦梦的。
“魏晶是吧，回家去吧，你这个月的工资现在已经算进你的信用分里了。”他笑着说。
……
你TM是恶魔吗？！！！！！
就这样，在AW公司看了三年的大门的我，功劳也有苦劳也有，但现在却被AW的CEO一脚踹开，我被骗了，像个被榨干皮肉钱之后又被情人抛弃的青楼女子一样委屈，要知道当初我走的时候可是被作为AW公司的财产被收回的，现在给我放回去了不就像是在指着我的鼻子说“是不是财产无所谓了这废物我们不要”一样吗？
经历了一周的奔波，提着行李箱我又回到了老财的小餐馆前，棚户区的气温还是像七年前老财刚收留我时一样处于一个冻不死人但又能让人鼻塞的水平，对于住在棚户区的人们来说，如果不是后天教育，一年四季这个概念都只是个笑话，因为无论这蓬莱之外的大洋是晴是雨，都会被覆盖了蓬莱上空的天幕所抵挡，再加之棚户区根本没有被设计过供暖系统，所以这里只会是那种折磨人的湿冷天气。而老财的小破餐馆前挂着的还是七年前那块歪歪斜斜的招牌，“魏有财大饭店”，倒是一边的建材堆被人清理过一遍，盖上了一间平房。我原本还因为老财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而郁闷，但看到餐馆门户紧闭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从前这家餐馆可向来都是夜不闭户的，一来为了生意，二来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店，我感到了一阵不安，这三年直到现在，离老财关上自己的饭馆那天究竟过了多少日子。
不过在了解事情真相之前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我如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所幸餐馆大门的钥匙我从来没有丢掉，本想着留个纪念，没成想真有还能派上用场的那一天。生涩的锁孔转动着拉开了沉重的闩锁，防爆门外那透过天幕照进来的日光太过无力，我凭着记忆，摸到了这餐厅里唯一一盏灯的开关，昏黄的灯下，狭小的餐馆里几张破桌烂椅都干净到像是头一天还被擦拭过一样，看来老财直到昨天还在经营他的老餐馆，这样一来找到老财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了。没有什么能比这幅场景更能安慰我了，如果有，那也就是老财现在从柜台后钻出来站在我面前了。
然后魏有财真的从柜台后面钻了出来，看着我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说：“你小子怎么……算了，赶紧把门关上！快点！”
真的假的啊？！早知道这么灵验我就不要老财要钞票了！好吧至少老财回来我还是很开心的，不过这心情没有持续多久，身后的虚掩着的大门便被一脚踹开，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叫骂：“操你妈！姓魏的你他妈这什么破门！比老子几把还硬！”老财见来人，咒骂一句，然后继续缩回柜台后。
行了，这下我了解为什么老财要锁起门来躲在屋里了，我转过身来，门外三个人影中两个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剩下一个一瘸一拐跟了进来。如果是一般的流氓混混老财倒也能和他们吃得开，但他们那替换了左手小指的机械义指无疑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乌龙堂的人，是害得魏有财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老财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惹恼了他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乌龙堂的？”我上前一步，拦在了他们面前。其中一个高个愣了一下，然后被身后那个瘸的一把拉开。瘸子一来便揪住了我的衣领，但他哪里拽得动，只好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恶狠狠地说：“我看到你开的门，你个杂种跟那个老畜生肯定很熟，赶紧告诉我他把钱都放哪了，老子还能留你俩一条狗命。”
老财说过，乌龙堂的药“乌龙糖”害死了他老婆，带走了他的女儿，我也见过，乌龙堂的人打死了他的儿子，打断了他的右腿，到现在他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前者的伤痛还未抹去之际，后者的折磨已然发生，而我至今也因为那时没能保护好我的兄弟与父亲而懊悔不已。
“那你至少得给出点像样的威胁来吧，比如什么喂乌龙糖到死？我知道那东西在你们内部几毛钱一大把，就只有卖给吸上瘾的人才贵。”我不紧不慢地说道，和善的眼神默默扫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