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废墟里的秘密(2 / 2)
“芳芬雅,你现在躺在床上么?”
然后转身,继续专注于其他地方。
大概一周前,这个房间还会在深夜里时不时传出滴水声和混在湿气里的霉味。
但是自从芳芬雅来到这里后,它们全部都消失了。
好像也没什么产生变化的地方……
除了我们突然很少吃自家做的饭以外。
“嗯哼……”
在我慢慢沥干手背上的水珠,缓步走到厨房的时候,芳芬雅正在用两只手撑开床上的棉被。
她的腿一蹬,那个厚厚的织物就被睁开了,均匀的铺到整个床上。
在那边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便让自己的身体钻进了棉被中,又变成了一个隆起的小山包。
想象中的人慢慢靠近,掀开带着另一方体温的织物不发一言,只是兀自背对着,陷入沉睡。
然而今天我却没有这么做的欲望,从单位带回来的记忆提醒着我,在入眠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我去完成。
身体陷在沙发的软垫中,手指抚摸至眼角。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怎么了。”
芳芬雅平静地问着。
“有些家伙想让我去出一趟远门,大概要穿越好几个镇子大小的疆域才能达到,然后我想了想……在这期间似乎也没有谁可以相信,所以我想问一问你的打算。”
“为什么他们想让你出去……哥哥,我害怕有人想要把我们分开。”
等我说完这些,芳芬雅便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突然从棉被下露出自己的头脑来,让我看到她过度表现的表情,还有闪烁着惊愕光芒的眼睛。
“其实你也可以选择跟我一起走,我会做好准备,但是我不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芳芬雅,我在这里实际待过的年岁其实不是很多,你了解有关于南部世界的事情么?”
“嗯……我了解。”
“了解?”
记忆中的那种地方,在繁华与神秘的泡影被摧毁后,留下的事物便只流传在我听取过的秘闻里。
看上去很难对某些重要的东西留有印象的芳芬雅会有这种反应,当然会让我感到惊喜。
然而。
芳芬雅却在那之后仔细思索了一下,猛地摇摇头,又告诉我说:
“不……不了解。”
“唉……那种地方就算用眼睛看过几遍,在在别的什么地方待一段时间,估计就不能认出它本来的样貌了,其实我对那里大概有点印象,除了北、东、西,剩下中部与南部,一个是被各种文化与群体交汇所形成的繁荣地带,南方就是靠近水源供给重地,最早繁华也是最后繁华魔物的稠密地段了;芳芬雅以前在哪里?”
说了废话,大概也是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往事,然后我看向芳芬雅,却发现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她的眼睛有目的又没有目一般盯着我,或者说我身后的沙发垫——她眼睛的焦距根本不在这些实体上。
仿佛出神一般弹了回来,她才意识到我的话已经讲完了,然后才问我。
“什么?”
“啊。”
我当然会很失望,只是用来试图唤醒一些东西的话语在最后一点收获也没有。
……就发现我已经无法进行这个话题了
自己的眼瞳倾斜向一边,内心也有些懊恼,期望芳芬雅给我些新的反应。
“其实哥哥,关于贫血症的问题……就是今天医生姐姐帮我治好的那些……”
“那种缺血的症状叫贫血症么?”
芳芬雅所提到的名词和我印象中的概念有很多偏差的地方,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好奇,想要去询问。
幸好,关于这种模糊的东西,芳芬雅不会因为其他的事物向我搪塞:
“贫血就是单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自己体内的血很少啦……”
一开始她还是能正常解释,但是很快,她就把自己的脸埋进被窝了:
“好像我们有时会因为一些魔力方面的原因,突然变得烦躁,一到那时每天都要吸很多的血才行,但是这和突然吃大量的饭菜是有区别的……身体力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我们会不断消耗自己灵魂里所储存的力量,然后这些东西又要在摄取血液的行为中受到补充;我是属于不用吸太多血的类型啦……因为我的身体里有其他东西,可以和她交换血液,这样只要吃自己喜欢的饭菜就行了。”
“所以杨医生变成那种状态是在修复你们之间的问题,然后她有意识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却留了一手,或者因为自身的力量不足,没法让你彻底痊愈?”
我这一句话最后的部分显然是不成立的,那个造型奇怪的小木牌让我耿耿于怀。
“嗯,还是有些无法调节的损伤,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当时如果我没有挡下那颗子弹,哥哥现在也就不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说的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进行到这里,我总有哪里被打断了的感觉。
仔细搜索一番,我才明白。
“哦对,芳芬雅?”
“嗯?怎么了?”
明白我是在用一种别样的语气呼唤她,芳芬雅像个小地鼠一样从被子下探出头来。
当时我在脱衣服,锁骨乃至整个右肩膀都特别突出,她的表情瞬间就不对劲了。
“来吧,吸我的血。”
“嗯嗯嗯~怎么这样。”
然后闪电一般的缩了回去,在那之后我再也没看见芳芬雅从被子里出来。
“其实……问题不在这里……不是血液,如果说哥哥执意这样,估计也没有用……也只会让我上瘾,其实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摄入血液的样子,但是遇见你之后就不一样了。”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穿着拖鞋,缓步走到床边,在芳芬雅旁边坐下了。
“什么想法。”
那个藏在被子里的小山包突然移动几分米,大概是到了准备恢复躺姿的情况。
“我最近总感觉很多事情都是连贯在一起的,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好像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趟出差一样,芳芬雅。”
我回头看了一眼,芳芬雅已经背对着我躺好;那个白皙的背部,现在已经出现了两道殷红的烙印。
我不知道那个伤痕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也许芳芬雅没有向我刻意提起,就说明不重要。
“嘛……”
一丝凝重的冷意划过手背,我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关掉了。
“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