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崭新的革靴（1 / 2）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芳芬雅只是待在那里不动，我不认为我的语言和方式对她来说带有十足的冲击性，但是她确实只是静静地靠在我身上，好像沉浸在这个情景中一样，不愿动弹。
“你懂得我说的话了么。”
“味道……”
芳芬雅喃喃自语到，她这个样子很奇怪。
“什么？”
“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差别好大。”
“是啊……”
芳芬雅所表达出的感受，我并为有所体会，这反而能在侧面证明我根本不是变成了和她相近的东西，我和她的本质还相差太远。
“好敏感啊……其实我刚才出门去了熟悉的人比较多的地方，气味的感受和视觉倒是被放大了，但是做不到你这样深入的体会。”
“这样么……”
芳芬雅的胸口远离我有一段距离，然后调动她鲜红色眼瞳上下观察着我。
最后是一阵轻嗅，给我带来了一点不适感，但是我忍住了，没有让那股情绪流露出来。
“其实。”
芳芬雅这个时候突然流露出了一丝不甘。
“我想清楚了，我要告诉你，现在我的身体还残留着一些问题。”
“哦。”
我愣了愣。
“啊……”
为了表现地顺从点，我的手上用了更大的力气，把芳芬雅楼到了那个便于摄取血液的位置。
然而身体十分僵硬，完全没有拥抱的感觉。
“不……不要这样啊。”
结果芳芬雅做出了似曾相识的反应，和塔麦斑娜所表现出来样子一模一样，大概有些地方是我理解错了，实际上有些事我跟本没法抢先于别人提出来，这种现状完全可以看做是处境不好的一种证明，不该过于在意。
于是我只好主动松开了她，隐藏在身体某些地方的疲劳感这个时候又悄悄浮现了上来，这是暂时安稳的现状给予我的安定感。
我躺在床上，表现出我的慵懒，芳芬雅调整了一下自己之后也躺在了我旁边，一起盯着天花板。
“所以，你的身体到底还有什么状况，应该是越早解决越好吧？”
芳芬雅已经很早品尝到缺乏果断所带来的恶果，那么面对我的这般催促，她应该能尽快将自己的需求说出来。
她的手指穿过我的指缝间，用一种令人感到不安的力道攥住了。
这真是个好习惯……
“我是想要更多的血液没错……但是那拿来治疗我身体里的问题需要很长的时间，也会催促我摄取过量的血液，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把你变成那个样子。”
“变成什么样。”
芳芬雅看向了房间里的别处，翻了个身，开始蜷缩起身体。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哥哥的现在这个样子，没法像以前看清更多色彩，饭菜的味道变得不那么好了，之类的……”
“没关系，以后我多给家里准备一些调料就行，反正我们现在多了更多的共通点了。”
语调平淡，另一只手覆盖在芳芬雅的手背之上，但是没有抚摸，只是给予更多的触感。
“这些都是小事，都可以解决，带来的东西如果交给善于变化的人，有可能只是精力多付出了些，其实我现在更好奇一点，芳芬雅；如果只是摄取血液，那就和普通的流血没什么两样，你能分清楚你在进食期的每个环节么？”
“其实我分不大清楚……开始之后每个环节好像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身体好像自然而然就会接管那些东西，但是并不是在单纯吸食血流，我被别人称作是犬牙的那颗牙会比别人长很多，我觉得是有原因的。”
“那不会是用来注射什么东西的吧。”
“嗯……舌头上面会漾起一股分泌口水的感觉，以前我还感觉不适应，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那种感觉好像只是假象。”
“所以说，你应该了解自己那颗牙齿的功能，那么一切好说了。”
“哥哥，以前我有认识过其他血族，他们中的大人告诉我，血族是仰赖血液为生的，其实外表的皮囊已经是死人，但是内只有部的血液还活着，我觉得，那种感觉很可能就是在制造能把你的血液改造成同类的东西，如果多来几次，哥哥你你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血族，别人眼里的吸血鬼了。”
“啊，也就是说。”
我稍微沉默了一下，感觉有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但又稍纵间转瞬即逝。
“等等……我又想不到了。”
“怎么说……”
芳芬雅那里一边嘟哝着，一边传来很不祥的声音。
根据以前经历过的景象所联想到的东西，脑中的画面只有一个，那就是各种无序增长的肉块，那些附着在往昔可怜失败品身上魔力失控造成的增生。
然而我也确实在芳芬雅的身上找到了相似的景象。
首先是冰冷的触觉，我刚感到我的手臂好像碰到了蟒蛇之类的活体，那些从芳芬雅背后延展而出的鲜红藤蔓，以一种近似独立的意志缠绕上我的身体。
“他们有做什么么？”
芳芬雅背对着我说道，她自己好像就像一只被寄生的昆虫，完全感受不到在自我的另一边，那些诡异的东西正在做什么。
“你这个……啊！它想咬我！”
和植物相近的灵活肢节上，突然隆起一个侧芽一般的增生物，那个东西刚开始像是嫩芽，后来像是花苞，后来变成了一朵没有花蕊的花，然后开始出现锯齿状的边缘，还有其他看起来像是食肉动物一样不妙的东西，像蛇吐信子那般向我惊愕的面庞绽放，我感觉越来越危险了。
“嗯？”
芳芬雅这才像是惊动了一般转过身来，扎根部位的移动并没有让那些藤蔓消停，它甚至已经卡住我的脖子和我搏斗了起来。
“别动他！”
然后芳芬雅就和从自己身体上延展的东西打起了架。
那朵花的花冠被芳芬雅的手指扯来扯去，我看到她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快速愈合的伤口，那些花冠才意识到什么一般停止去伤害芳芬雅，运动状态仿佛慢了下来。
在那之后，它又被芳芬雅一把扼住供给营养的花根部，被有骨感的手刀连打了好几下，身上所有正在活动增生的东西全都蔫了下去，失去了力道，逐渐回到了芳芬雅的身体里。
……
虽然这种惊吓足够一般人喘息许久，但我在意识到危险远去的一瞬间，我很快冷静了下来。
“没有吓到你吧。”
芳芬雅怀抱着一条从她背后生长而出的鲜红藤蔓，用那可怜又可恨的东西遮住了半边脸，稍作羞涩的问道。
不，这不是单纯的羞涩，好像还是一种炫耀。
“这个东西，是最近不听你的话了么？”
“是啊。”
芳芬雅趴在床上，床单盖住了嘴唇，只看得见眉梢和半边眼睛，那个藤蔓便逃一样的缩了回去。
“和哥哥你的血有关。”
“……怎么说，争宠么。”
这种言论说出来有点不怀好意，直到我说完才发现这一点，但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