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2)
二人从淮川回来后,日子过的似乎有些无聊。
应宴虽然只是在公司挂个名,说是让薄臣野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可也不知道是他没有这个心思还是怎么,楚梨倒见他每天在家待着。
有时候有些话不用说,他反倒也能理解的很好。
就比如这早,薄臣野早早起床,楚梨下楼时,发现人正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吃早饭。
薄薄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美如一幅画。
楚梨洗漱一番,也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还略有几分不满地抗议说,“今天不能在家看电影了,太无聊了,怎么也要出门走走。”
“可以,今天我上班。”
“上班?你上什么班?”楚梨有些疑惑。
“等会跟我去不就知道了?”
楚梨顿时来了兴致,三五下解决了早餐就要跟他去上班。
只是没想到去的地方竟然是4026美术馆,一楼仍旧休闲厅,有一个观景休闲极好的吧台,二楼才是展览馆。
薄臣野跟她去了二楼,然后走到拐角,推开一扇门。
是一个视野极好的房间,一整面弧形的落地窗,恰好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满天星。
而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副画架,周围的架子上还放着不少的颜料和工具。
楚梨有一丝愕然。
“你在这上班?”
“是,”薄臣野拉开椅子坐下,他还整理了下衣襟,“你在这画画,我在这看你画画,你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专属模特。”
“……神经!”楚梨无语。
“这怎么神经,我开我的美术馆,你画你的画,你想画我,给我打电话了,”薄臣野一副悠然模样,“我可以为你上楼。”
“……”
楚梨觉得这人多少有点什么大病——过分粘人。
“你确定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楚梨其实不太好明说,她指的是薄家在临江市的产业,那么大的公司,应宴只挂了个名扔给他,而楚梨也么见过他处理过那里的公务。
“还要做什么?”薄臣野起身倒了一杯女热水递给她,她一开始没接,他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暧昧地来回扫着,“你也包括在内?”
“……”
楚梨有时候觉得还是跟剧组好。
虽然她在家宅着很快乐,但是有时候跟人没什么交流也很无聊。
薄臣野也识趣,他就在美术馆那间画室里坐着喝喝茶看看新闻,楚梨坐在画架前画些风景。
有时候她一抬头,看他在木质的长桌前坐着,长腿随意地交叠,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桌上的热茶热气袅袅。
落地窗让房间的光线极好,他坐在那里,褪去以往那种桀骜不驯的阴戾,却多一些清风霁月的温和感。
她看得久了,他察觉到,便抬起目光看过来。
二人对视,楚梨忙低头继续画自己的画,再下笔的时候,怎么画都不对了。
他轻笑一声,好像被他捉到,楚梨的脸一下发红。
然后再用余光偷偷去看,发现他正拿着书,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赤·裸裸,直勾勾。
楚梨又想——他哪儿跟“清风霁月”、“温和”这些词沾边?分明就是厚颜无耻和不正经。
楚梨默默低头继续画画,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林景澄到底呆不住,下午四点多给他们打电话问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林景澄的声音有点撒娇意味,“我在家都快闷死了,你们来陪陪我吧!”
“收到收到,今晚到。”
楚梨笑着应下来,现在才下午两点多,楚梨挺想念林景澄的,她最近怀孕,楚梨有看她朋友圈,林大小姐身体素质不太行,医生给开了一堆药物和保健品,有次林景澄拍照发朋友圈,楚梨看着都心疼。
所以这些日子,她也没太打扰她。
这回终于得了空,楚梨拉着薄臣野去商场,本来想买些水果,但是又不知道孕妇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
最后二人逛了一圈,去了母婴用品店。
店员推荐买宝宝的衣服,但楚梨拒绝了,楚梨觉得分明是母亲更重要,要是他们身为朋友还送孩子的东西,景澄又敏感,不能让她觉得孩子比她更重要。
思来想去,楚梨给景澄选了一些孕妇用的枕头,枕着舒服,店员还介绍说方便孕妇休息。
二人到地方的时候,是景澄家的管家开门的,景澄听到声音,从楼上开门下来。
楚梨把东西给了管家,抬头一看,心疼不已。
景澄才怀孕三个月,人瘦了一圈,她的脸本来就轮廓深,这现在瘦了不少,又没怎么化妆,人显得有些憔悴。
“你几天没休息好了?”楚梨心疼景澄,让她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倒了水。
“休息的挺好,就是吐得厉害,前一阵子体检的时候有个指标不合格,医生开了好多药和针。”
林景澄无奈,“这绝对是李曜亲生的,打小就折磨我。”
楚梨笑了,“李曜呢?”
“在楼上收拾床呢,我刚睡了一会,晚上睡不深,白天吐得厉害,晚上也容易饿。”
楚梨看着景澄眼下的黑眼圈更心疼了。
江茵和谢俊瑜也来了,晚饭是李曜亲手做的,显然是我了景澄为上,餐食非常清淡养生,但是林景澄也觉得不好意思,给他们点了不少川菜送来。
李曜煲了汤,去盛汤的时候,林景澄趁机从毛血旺里老了块毛肚,然后在清水里涮了涮。
她意犹未尽,“太好吃了,等我卸货了要大吃特吃三天三夜。”
“出息。”楚梨笑着将辛辣的饭菜转走,林景澄才吃下去不一会,就捂着嘴去吐。
李曜闻声,放了手里的东西去洗手间看。
楚梨也看过去,林景澄伏在洗手台边,似乎有些不舒服,李曜轻抚着她的背,“不合胃口就别吃了,晚上我再给你做。”
“可是我现在就饿了……”林景澄有点欲哭无泪,“李曜,我上辈子欠你了,你和你孩子都要折腾死我了。”
“乖,再坚持几个月,等他出生我陪你一起训他。”
李曜低声哄她,一手抚上她的小腹。
“……”
楚梨鲜少见到林景澄这样。
在她的记忆中,林景澄是高高在上的,是骄傲的,从来都不会这样小女人似的对人撒娇。
爱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会让人变得柔软,也会让人变的坚硬。
饭后,江茵劝着林景澄早点休息,林景澄好不容易见到朋友,拉着她们不肯松手。
江茵送来了两盆花,楚梨放到阳台上时,正好谢俊瑜在那边打电话。
“小梨。”
楚梨放下花盆的时候,谢俊瑜挂了电话。
“怎么了?”她笑笑。
“怎么样?最近好些了吗?”
谢俊瑜还惦记着她睡不着的老毛病,是出于朋友的关怀,也是出于一份医生的责任感。
四年里楚梨的睡眠都是大问题,起初是熬夜到一两点,后来一两点也睡不着,再后来干脆通宵,甚至早上才沉沉睡去。
起因是什么,大家都懂。
“好多了,最近睡得很好,”楚梨笑了,“你看,我最近都胖了几斤。我最近十点多就睡觉,有时候会熬夜看电影到很晚……但是睡眠不错。”
“那就好。”
谢俊瑜也笑了。
他真的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楚梨了,笑起来眼睛明明晃晃,像夜空中的星星。
他读过很多书,分析过很多人的心理问题,他本来参不透为什么爱会这样神奇,会让人痛苦,让人喜悦,让人变成另外一幅样子。
他本来也不明白为什么真的会有人等另一个人很久很久。
他突然想起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爱是亘古长明的塔灯,
他定睛望着风暴却兀自不动,
爱是指引迷舟的恒星,
你可量它多高,他却价值无穷,
爱不受时光的拨弄,
尽管红颜与皓齿难免时光的毒手,
爱不因瞬息而改变
他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谢俊瑜收回视线,回眸看时,楚梨已经放下花盆回去了,薄臣野正坐在沙发上,偶然抬头看她来,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动作自然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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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林景澄生产,是在十二月的冬天。
孩子九个月就出生,比预产期早了几周。
楚梨一行人赶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进了手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