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来她的喜欢早就在不知……(2 / 2)
薄臣野脱了外套在桌前坐着。
楚梨拿着手机,对着邀请函输入号码拨过去。
“喂。”
懒洋洋的女声,让楚梨愣住了。
“景澄?”
“……小梨?”
林景澄趴在前台打瞌睡,听到这声音,瞬间醒了大半。
楚梨也静默了——她心里知道,林景澄就一豪门大小姐,怎么可能闲成这样开个私房菜馆。
那还能有谁?李曜。
林景澄让楚梨想点什么点什么,楚梨就说了几道家常菜。
饭菜是林景澄亲自送来的,大小姐一条夸张的大牌黑色长裙,踩着一双高跟鞋,亲自送来顶楼办公室。
楚梨惊了些,从办公室推门出去。
“这怎么回事?”楚梨赶紧接过林景澄手里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餐盒。
这餐盒也是极为讲究,更像一个藤编织的篮子,上面还有装饰的布料,有着刺绣。
楚梨问完,就看见了林景澄手上一枚红钻戒指。
血色一样的钻石,在灯光下泛着闪耀又深邃的光。
楚梨不懂钻石,但是心里也知道,这种红到极致的钻石,价格也是极致的高昂。
甚至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李曜开的呗,”林景澄随意推开一扇门,在里面的会客室坐下,她说,“我本来也是随口说,我家没人,我想有人天天陪我吃饭。”
“……然后李曜开了个私房菜馆?”
“嗯,还二十四小时营业。”林景澄拍了拍楚梨的手,“有空随时来玩。”
“那你这戒指怎么回事?”楚梨拉下了林景澄的手,故意拿起来对着光端详。
“他买的啊,害,我是给自己找了个贼船上——”
“啊?”
“我说他能买到这个红钻,我就答应跟他复合,”林景澄说,“我以为他那个出身,这近一个亿的钻石,不得疼死他,他肯定不会买。然后他当天消失了。我还以为他这是被我吓跑了。”
“然后呢?”楚梨有点惊。
“然后就是我后来知道他跑去澳大利亚拍卖钻石了,他在那呆了三个月,拍回来这个钻石,”林景澄举起手晃了晃,“我没想到他还挺诚意。”
“李曜牛。”楚梨竖了个大拇指,“你也别端着了,早点复合算了。”
“我才不,当年老娘追他那么费劲,他说的那个难听,”林景澄冷哼一声,“我就吊着他,让他好好火葬场。”
楚梨笑一声,林景澄手机响,楚梨看见了屏幕,是李曜的电话。
别说,这男人还真是……
林景澄高贵地摁了拒接,然后拍了拍楚梨的肩膀。
楚梨笑说,“又怎么?”
“希望你和薄臣野早点办婚礼,”林景澄郑重说,“我一点都不想在你们之前办婚礼,真的。”
楚梨送林景澄下楼,远远地,就看到了公司外面停着一辆迈巴赫。
身姿颀长的男人依靠在车边,等着林大小姐出来。
楚梨站在里面没出去。
林景澄笑着回头跟她道别。
楚梨也挥挥手。
然后看到,夜幕里,林景澄那条夸张的黑裙子被风吹起来,她昂首挺胸的,李曜为她开车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景澄反手就用胳膊肘去捅他。
于是人被李曜抵在副驾驶的车门前吻住。
楚梨淡淡一笑。
她想到以前,林景澄追李曜的时候,李曜对她爱答不理。
那时李曜出身不太好,身上永远都是那么两件外套,大小姐热热烈烈地追,又被一盆接一盆的冷水泼。
林景澄咬牙切齿地骂:老娘什么男人没见过,你这么给脸不要脸的还头一回见。
李曜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后来的事情楚梨也记不得,只知道李曜就那么消失在林景澄的生活中,她和江茵还有林景澄同在一个宿舍,也见了林景澄哭了好多回,第二天又没事儿人一样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后来后来……
楚梨想,李曜可能很久前就喜欢林景澄了吧。
那个出身落魄的少年,也成了临江市的一清贵成功人士,还这么深情,跑到澳大利亚拍钻石,为她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餐馆。
挺好的。
楚梨上了楼,薄臣野正挂了一个电话。
他眉心间拢蹙着淡淡的疲惫。
楚梨拿着那个餐盒进去,一一打开,都是些家常菜,但做的分外精致漂亮,都仔仔细细地盛在瓷盘瓷碗里。
楚梨点了个汤,汤盅瓷白的。
“先吃点东西。”
楚梨将食物都在茶几上摆开。
薄臣野应下,过来陪她吃饭。
也不知道厨师是李曜哪儿找的,做的东西味道真不赖——楚梨又想,林景澄本来就嘴刁,这喜好也肯定是按着林景澄的来的。
“薄臣野,你是不是也很久前就喜欢我了?”
楚梨夹了块排骨咬着,酸酸甜甜的糖醋味道,勾起人的味蕾。
薄臣野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么唐突的问题。
“嗯。”
“什么时候开始?”
楚梨追问他。
薄臣野还真想了想。
“这种问题还要想吗?”楚梨有点不高兴,看他思考时的这模样——领带系的板正,深色衬衫整洁,他的腰也很性感,深黑色的西裤。
薄臣野身材很好,肌肉的线条并没有多么夸张,也不是精瘦,他的每个线条都是恰到好处。
某些时候,楚梨伸手触碰过,腹肌用力时便是硬的,不用力的时候,仍然可以摸到轮廓。
“得好好想想。”
“切。”
楚梨哼一声。
吃完饭后,楚梨收拾了茶几,薄臣野去洗手,她闲来无事,便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顶楼的景色可真是太好了,璀璨的光景,一览无余。
那条江,在夜色下泛着一点潋滟的光,外面似乎刮风了,于是风吹起了水波,在缓缓地荡漾着。
下一秒,温热的怀抱从后面抱住她,他的手搁在她的腰上,手收紧一些。
“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
薄臣野的唇擦着她的耳畔,他从后面抱着她,与她看着这烂漫瑰丽的夜色。
“嗯?”
“我好像直接跳过了喜欢。”
“……”
“第一次见你,应该是在我十八岁那年,你到医院找你爸爸,我在走廊拐角看到你,你才十五岁,穿着你的校服?白衬衫,格子裙。”
他的声音低低的,就这样撞进她的耳中。
“好像是,我刚上高一吧。”白衬衫,格子裙,是她高一的校服。
“我看到你,你太干净了,笑起来明晃晃的。”
于是让他生出一种异样的感情,那种感情像心上裂开一个口子,阳光照进来,心底发霉的腐烂的东西在变质,泛酸,泛着一种陌生的感情。
那时他不懂感情,日日夜夜,却记得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睛,一点夕阳照过来,不知道是谁叫她,她回头的时候,笑的天真又张扬。
那种感觉——叫占有欲。
他想要占有她的笑容,占有她的一切,在她的身上刻上他的烙印。
这些话,薄臣野没说。
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
“所以那时候是一见钟情了?”
楚梨在他怀中转个圈,她面对着他,被他抵在玻璃墙上,她的后背贴着墙,面前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你说呢?”
薄臣野揽着她的腰,细细摩挲。
“藏得挺深,”楚梨笑了,她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我还以为一直是我主动在喜欢你。”
她声音轻轻地,像藏着点喜悦。
这算个秘密吗?被她知晓的、隐晦的秘密?
薄臣野盯着她看,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一直都在失控的暗恋狂,从那么多年起,就在疯狂地克制着这份喜欢。
他从不敢表露半分,因为心底的那份悲悯。
她干净的太让他想退缩了,可占有欲又在疯狂叫嚣,他见不得她同别的男人一起,于是将她抢回来,又别扭地逼着她签字领证结婚。
隐婚么?
为什么隐婚?
因为薄臣野想将她藏起来,狠狠地藏在自己的身后,只有他才能占有这段肆意生长的感情——他们拥有隐婚的秘密,他拥有他的伊甸园,只属于他的。
他也想为自己留一份尊严——那样卑堪的曾经,他不知道楚梨知道后会不会选择离开,会不会对他失望。
如果她失望了,至少这段关系,也是埋于地下。
可楚梨的热烈也是那样的纯粹,她爱的干净透彻,薄臣野开始觉得自己亏欠她一个公开,亏欠她一个正经的求婚。
他要为她补上。
等薄家的事情解决完后,他要为她补上。
占有欲不再是隐晦的,不再是私藏的,他让她光明正大地专属于他一人。
楚梨踮脚吻他,像是察觉到他的分心,她皱眉,“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总分——”
心还没说出来,人被狠狠地推在玻璃墙上。
他的动作褪去了昔日的克制。
一次比一次疯狂,楚梨心想。
几十层的顶楼,寂寥却热烈。
楼下的人间依旧忙忙碌碌,车流不息。
一阵冷,一阵热。
“你知道吗,我有一件事后悔了很久。”
后来,薄臣野拥着她靠在沙发上,怕她着凉,他开了暖风循环。
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悱恻气息。
暖风开着,脚下是羊绒地毯,他还拿了一条薄毯递过来,一点不觉得凉。
“什么?”
她靠在他怀中,声音懒懒的,像一只快要昏睡的猫。
累是真的累,那样不加以控制的狠劲,疯狂到不行。
楚梨越是想到薄臣野说的那些,越是想到自己问的那些,她便也更加失控,心口也软成柔柔春-水。
-所以那时候是一见钟情了?
-藏的挺深,我还以为一直是我主动喜欢你。
原来她的喜欢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回应。
可回应这么多年才被她知晓,她也一点不觉得遗憾,甚至有种别样的欣喜,又如同尘埃落定,她有些眼眶酸涩,热泪滚在他的掌心。
眼泪与汗水交织着,心口酸胀却并不难过。
薄臣野揽她在怀中,像想到什么,他将她勾过来,他又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心,手却掐着她的腰,将她更近地压过来。
毫无预料的,毫无准备的。
茶几上一本合同没放稳,狠狠撞下去。
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打翻了一杯水,地毯上还潮湿的。
那本合同撞下去,地毯吸饱了水,楚梨看过去,合同散开,几页纸瞬间湿透了。
他吻了吻她的耳畔。
“后悔没在我走前睡了你,”他一字一字说,声音低沉地深深地烙在她的心尖,“睡你三天三夜,让你永远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