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牵手(2 / 2)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挺tg)好看的一只手,就是茧子和伤口也(挺tg)多的。
林岚伸手握了握,够硬,这巴掌要是打孩子(屁i)股保管很疼,“让您见笑啦。”
韩青松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宽厚的大手一下子就把她的给包住。
他大手干燥温暖,还带着多年训练的力度。
这感觉让林岚有点奇怪,心跳加速,赶紧把手抽出来。
韩青松“顶针”
林岚脸颊一红,他要顶针啊,她从针线笸箩里赶紧拿出来。
韩青松试了试,把顶针掰开一点戴在手指上,开始变(身shēn)慈祥的老母亲缝被子。
林岚
韩青松个子高,这样坐在炕上显得炕都小了,只见他右手在被底下托着被子,左手捏着针,开始一针针缝起来。
“被子太厚,棉花也旧,你下针要斜着进去,斜着出来。”韩青松还在给她讲解要点。
林岚都看呆了,现在t那句做家务的男人最帅了。
几分钟以后,韩青松道“需要找个粉子印一下直线,要不缝歪了。”
林岚爬过去看看,“不歪,好着呢。”
再歪也比她缝的好。
韩青松却还是放下,“我去后面嫂子家借个。”
林岚立刻道“我去。”
很快她就把缝被子印直线的滑石粉包借来,在韩青松的指挥下给被子印了几趟白线。
“照着这个缝,就不会歪了。”他开始继续缝被子。
林岚就跟着学,“我从这边开始缝,咱俩一起应该快点。”
她听韩青松说了窍门,觉得掌握没问题,只是下面的手看不见,一针扎下去容易
“啊”她嘶了一声,赶紧把手抽出来。
韩青松扔下针线,把她手拿过去,挤了挤,有血珠冒出来。
林岚生怕他像电视那样把自己手指头塞嘴里,吓得赶紧抽回来,“没事没事,谁缝被子不扎两下。”
韩青松“还是我缝,给我倒碗水喝。”
林岚拿他带回来的茶缸,倒一茶缸水,“家里还没买着暖壶,水凉凑活一下。”
韩青松表示没关系,“在外头经常喝生水呢,没事。”
林岚把茶缸递给他,他却就着她的手低头喝水,林岚只好配合着倾斜一下。
喝完,她看他嘴上沾着水珠怕滴到被子上,就拿手给他擦了一下。
谁知韩青松正用舌尖自己((舔tiǎn)tiǎn)了一下,恰好((舔tiǎn)tiǎn)在她手心上。
酥酥痒痒跟被电了一下似的,林岚飞快地缩回手,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拿着茶缸子喝口水压压惊。
喝完又意识到这是韩青松喝的,便有点不好意思。
韩青松发现她脸上表(情qg)变换,一会儿露出个羞涩的表(情qg)一会儿又有些狡黠,一会儿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明白她在经历什么内心活动,只觉得很神秘。
林岚感觉他眼神都带上了(热rè)度,心里有点慌乱,赶紧道“包还没给你收拾呢。”
她赶紧去收拾韩青松的大背包。
里面主要是衣服。
有两(套tào)卫衣,还有两(套tào)(春)秋衣,再有军装,两双解放鞋,几双带补丁的袜子,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
韩青松都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还有两块肥皂,两把刮胡刀一盒刀片。
林岚还找出一小叠各种票来,军队的饭票都是全国通用的,还有几尺布票、糖票。
林岚发现这饭票上带着油,可以去买粮食和食用油
她又摸出一个铝饭盒,沉甸甸的差点闪了手腕。
这么重里面难道藏了金子
她打开看看,明晃晃地直闪眼,竟然都是一些军功章。
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满满的一饭盒
她拿起来瞅瞅,这得多拼命啊
她不由得扭头去看韩青松。
他坐姿笔(挺tg),侧对着她,阳光给他透出一个完美的剪影,浓眉高鼻,嘴唇厚薄适中,下巴微微前翘。
还(挺tg)帅的嘛。
韩青松以为她有事,就扭头看向她。
林岚立刻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继续收拾背包,还有几本红宝、巴掌大的笔记本。
一封信从里掉出来。
她发现寄信地址和寄信人没有,只有收信单位,这种(情qg)况一般是匿名举报信。
她一时好奇就掏出来看了一眼,一看给她吓了一跳。
信里举报韩青松乱搞男女关系,不配继续当军官,应该赶回家。
林岚心里嗤了一声,写得漏洞百出,一看就是瞎编艾玛,她突然想起来,这、这不是“她”喝农药之前找人写的嘛
林岚尴尬得冷汗都出来了。
韩青松应该一猜就知道是“她”干的他回来居然没立刻质问她,他会不会心里憋着劲,找机会跟她算账呢
林岚心里顿时有些七上下的,忍不住偷眼去看炕上的韩青松。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又朝她看过来。
林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把信悄悄塞回去,若无其事地抽出一本红宝故作惊喜道“你还带了回来呢。”
她煞有介事地翻开看看,“红宝啊,咱家也有红宝了。”
上面有他的批注,其实就是表决心的话,比如听主席的话,跟党走诸如此类。
韩青松是在部队里学的识字,那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真是力道十足。
就是真丑
她又翻开本子,第一页抄着主席语录,后面写着几句自己的感想,直白简单,没有一点文学修饰,在林岚眼里看来跟初学者差不多,简单得可(爱ài)可笑。
她看得(禁j)不住弯了弯双眸。
“你会看”韩青松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shēn)后响起。
林岚吓了一跳,愕然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点动静都没
“能啊”她一副不服输的样子,顺口念了一句。
只念对了四个字。
韩青松眼中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刚才翻得那么专注,还以为她看得懂呢。
林岚觑着他眼里的笑意,发现他笑起来比不笑好看,“你们在部队真好,还能学认字,你教教我呗。”
无所谓学几个,只要有学的意向和动作,那自己以后能识字就有借口。
韩青松倒是没拒绝,他大手贴着林岚的手臂伸进包里,把几本拿出来,顺便把那封信拿回去揣在自己口袋里。
他把放在林岚手里,“交给你保管。”然后他回去继续缝被子。
林岚就挑了一本上炕,翻开第一页让他教,几遍以后又要学第二页。
韩青松“先学第一页,记熟再往后学。”
“你再给我念两篇,我多学一点,这样念叨念叨就记住了。”
韩青松看她一眼,她双眼清亮澄澈,透着孩子一样的单纯和好玩,不像其他妇女那样充满算计,不(禁j)一怔。
林岚眨眨眼,“干嘛拿审犯人的眼神瞅我”
韩青松立刻移开视线,“乱说,你先念第一页我听听。”
林岚故意念错几个字,韩青松给纠正了。
林岚笑道“我先识字,不求写,你多教几页呗。”
韩青松又教了两页,林岚都念会,还能合上背诵。
韩青松目光中有惊讶和赞许。
林岚小得意道“支总组织学习,男人们去大队部学,女人们在家里也叨咕几句,叨咕多了我也能记住。”
她居然如此上进好学
韩青松又看她一眼,心里居然有一种陌生的(情qg)愫在涌动,想起上一次她在他脸颊上亲的那一下,不(禁j)心口发烫。
他决定继续缝被子。
林岚念,声音抑扬顿挫,还学着小学生摇头换脑,竟有一种少女般的可(爱ài)。
韩青松觉得没法继续缝被子了。
“我教你写字。”他这样说,耳朵尖不受控制地红了。
林岚看见就拿破蒲扇给他扇风,“不用,你缝被子。”
她就说缝被子很累,你看把韩青松累的,鼻尖都出汗了。
关键她不想跟着韩青松学写字,她的字比他可好看多了,万一他自卑呢
再说,万一他太敏感,怀疑她呢,她可不想露出破绽。
她只需要跟他学认字,以后自己会写,就说跟孩子学得。
嘿嘿。
正说着韩老太太被余痦子等人簇拥着挤进小院。
“老三,老三”韩老太太扯着嗓门喊。
韩青松赶紧下炕迎出去,林岚也赶忙跟出去,状若随意道“我觉得你还是快去把老四领回来,要不老太太不会消停的。”
韩青松到了院子,看着一群人,蹙眉,“娘,你们这是”
“老三啊,你都当局长了,怎么不告诉娘啊,娘怎么也得摆上几桌欢庆欢庆啊。”韩老太太语气(阴y)沉,没有一点欢庆的模样。
韩青松“娘,为人民服务不分职务,都是光荣的,局长没什么。”
刘(春)芳一脸崇拜地看着韩青松“局长当然了不起革委会都说了,全公社的治安都归局长管。”
林岚没想到韩青松当局长,正暗暗高兴呢,看刘(春)芳那眼神就不顺眼,怼她,“了不起跟你也没关系”
刘(春)芳一愣,随即愤愤道“局长是我们村的,和我当然有关系。”
韩青松道“我这个局长就是治保主任。”
韩老太太立刻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可是公社干部呢,青松啊,快去把你弟弟领回来。你是局长,你一句话的事儿。”
韩青松“娘,为人民服务不能徇私枉法。”
他本就严肃,说这话的时候更是一本正经。
韩老太太被噎得脑袋都往后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儿子,“老三,娘没让你那什么法,你弟弟就是不懂事,你给他领回来,咱们自己好好教育。”
余痦子也跟着喊“就是就是,我们(春)和也是,孩子小不懂事,领回来好好教育。”
她又跟韩老太太诉苦,“大嫂子,你说小子从来没遭那罪啊,好好的孩子给把脚卸下来,饿了一晚上没给口吃的啊”
余痦子越说越怨恨。
昨天半夜她知道儿子被抓,想来抢回去,结果被老支给骂回去,说大半夜的人家韩青松刚回来要睡觉,憋着一肚子气她要是敢触霉头保管儿子还得吃苦头。
她好不容易忍到天亮等着韩青松把人送到大队部去呢。
当时看着自己儿子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从祖宗十代开始把韩青松全家诅咒了一个遍。
结果韩青松一转眼就成公安局局长,她还得来求(情qg),真是一口血都要呕出来。
林岚看老太太和余痦子一唱一和给韩青松压力,她就道“老四一时糊涂,我不追究,教育教育行了,要是方便给他领回来。”
当众做做好人,这样老太太要是在外面诋毁她想弄死老四,人家也不信。
老太太立刻跟着说“是啊,老三,你看你媳妇儿也这么说,她都不生气了,你就把老四领回来。”
韩青松却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按章办事,谁也不冤枉。不得徇私枉法、不得收受贿赂、不得腐b作风,这是党和人民对干部的要求,任何干部不得违犯。我要是违反,我也要去劳改。”
韩老太太张了张嘴,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没想到老三这么不给面子。她不(禁j)有点后悔,干嘛不悄悄跟老三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老脸都没地方搁。
余痦子还指责韩青松没有人(情qg)味儿,自己弟弟和自己村的都不帮衬一下。
韩青松面色一凛,看了她一眼,“要不你们去替我当这个局长”
“你、你你说话这么堵人呢”
韩青松一脸正色,“我说真的。”
林岚憋笑憋得有些辛苦,他们非要跟韩青松这种正经人胡搅蛮缠,正经人皮起来一般人受不了。
这时候治保主任也从公社回来,听到这边动静就过来问问。
“青松才上任你们就((逼bi)bi)着他犯错误,这是想把他也送劳改农场去支让你们都散了,别没事找事。”
这时候每个村自成一体,社员们不怕外面干部,却畏惧村里支、队长,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
余痦子等人被治保主任吆喝着走了,韩老太太却进了屋,坐在炕上开始哭鼻子抹泪。
林岚挤兑她“老太太你也不用哭,你拿根绳把他爹也拴着送过去给老四作伴呗。”
要是说拿老三的前途或者用老三把老四换出来,老太太绝对乐意,林岚看她那样就忍不住要怼她。
“你怎么跟娘说话呢,是不是你挑唆三哥不管小四的”韩小姑之前没插上话,这会儿都走了,她要显本事。
林岚嗤了一声,“你说我我要是说了算,连你也得抓进去,切”谁怕谁啊。
韩小姑气得脸都白了,“你、你哼”她一跺脚,“三哥,你看她。”
林岚没好气道“都该干嘛干嘛去,我还得缝被子呢。”
她拿了块破布呼啦呼啦赶韩小姑,“再胡说我揍你啊。”
韩小姑气得想和她打,却又不敢,她脑子里已经深深地烙下了林岚举着斧子追砍她的恐惧,好多次梦到林岚砍得她满(身shēn)是血。
她看林岚要打她三哥又不管气得跺跺脚跑了,留老太太自己在那里哭。
韩青松看老太太在哭,想了想,“娘,老四在县城作风不正,引来别人报复。现在送他去劳动,不是坏事。否则他留在县城,早晚闯大祸。”
他认定的事(情qg),遵守原则,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韩老太太哭也不好使。
韩老太太就在这里哭,死活不走。
大有韩青松不去领回老四,她就哭死在这里。
林岚怕韩青松难做,就道“时候不早,你该去上班了。”她示意韩青松躲出去,不在家老太太也没办法。
他一走,她就可以把老太太给怼走。
谁知道韩青松不知道是没领会还是不领(情qg),“公安局没什么事儿。”
林岚
她道“哎呀,我还有活儿呢,先缝被子了,你们随意啊。”
愿意哭就哭,哭成孟姜女才叫本事呢。
她感觉自己已经学会缝被子,就上炕学着韩青松的样子,左手伸到底下托着被子,右手捏针开始扎。
她想得很美好,自己肯定可以像韩青松那样游刃有余
一针下去没扎透,太直了,要斜着刺进去,再扎又歪了,缝得针脚好难看
林岚真是没面子。
韩老太太也不哭了,瞅着林岚缝被子的姿势,发出很大的冷嗤声,扭头去看韩青松,寻思儿子一定得生气。
结果她看儿子不但没生气反而表(情qg)都柔和起来,顿时又气又酸,骂道“真是个拙老婆”
林岚
韩青松没在意老太太的嘲讽,反而担心林岚又把指头戳了,赶紧从她手里把针拿过去,大手握着林岚的肩头示意她让开,“还是我来。”
韩老太太比林岚之前还受惊吓,顾不得哭了,捶着炕,骂道“哪里有老爷们拿针线的,娶老婆是干什么的”
韩青松道“在部队里都是自己缝补的。”
林岚抿了嘴笑,瞅了他一眼,很是满意。
韩老太太看着俩人眉来眼去只有林岚已经要气昏头,指着俩人骂道“大白天的不去上班,在家里耍老婆,丢不丢人,让不让人家笑话,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韩青松看向老太太,“娘,你不是要替我上班嘛”
韩老太太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也不肯听自己的话,气得一跺脚抚着(胸xiong)口就走,“儿大不由娘啊,有了老婆就不要老娘了啊”
韩青松似乎已经习惯老太太演戏,不为所动,继续缝被子。
林岚赶紧喊“老太太你咋走了,留下吃晚饭呗。”
韩老太太气得脚下一个踉跄。